韓寧去庫房將就一晚,雖然破舊,總比單薄的帳篷好的多。

這一夜並不平靜,外面颳起了狂風,我不禁害怕茶叔的庫房隨時都會塌下來,另外之前趴在我身上的蟲後,也被裝在籠子裡掛在庫房的頂棚上,這東西似乎一夜不睡,時不時的發出噓噓的聲音,我暗自祈禱,希望它不是在發求救訊號,否則招來一大堆蝗蟲,非把我膈應死不可。迷迷糊糊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茶叔來叫我,說再有一會就天亮了,陸家村白天的時間很短,必須利用這短暫的陽光,儘可能的趕路。

茶叔做了三碗麵給我們,韓寧死活不吃,我告訴他只要不去想就沒事,可即便如此,韓寧仍然不動筷子,最後茶叔騙他說是用牛油做的,韓寧才勉強吃完。茶叔又給了我們帶了很多幹糧,說‘飽帶衣服暖帶穿’,我們聽了心裡很暖和,感覺像是遇見了親人。

臨行前,我又問了問茶叔兒子小毛的事情,希望有朝一日幫茶叔一家團聚。

三人順著茶叔所指方向一路行進,不一會天開始擦亮,三人決定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剛坐下喝了口水,發現不遠處跑過來一個人,此人身披大斗篷,把臉遮了個嚴嚴實實,我跟韓寧各拉架勢,以為來了什麼危險,只見那人跑到近處,喘了半天,才說出話:“你們幾個娃的腳力還真快,你們剛走一會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關乎你們性命,所以就追了過來。”

我一聽原來是茶叔,心裡一陣暖意,“茶叔這大熱天的你包的這麼嚴實幹什麼?”

茶叔也沒理我這茬,他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茶叔說:“陸家寨對外人心懷忌諱,光是你們這身外套還不行,你們身上要有標記!”

“標記?”

茶叔說:“陸家村人一生下來就會在肩膀繡上青雀盤絲刺青,這個刺青外人肯定不知道,即便是陸家村人本身也不允許去看自己身上的紋飾。”

“奇怪了,自己身上的還不能看?”

“沒錯,這就是陸家村人的特別之處,我搬出了陸家村,也不講究這個規矩了,你們兩個小夥子,把上衣脫了,我給你們畫一個。”

“那我呢?”趙欣面露難色。

茶叔猶豫了下,說道:“閨女啊,這個時候不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了,我的年紀做你爺爺也合適了,你一會把肩膀露出來就行,我給你畫上。”

茶叔的話感人肺腑,我只覺得內心暖流湧動,趙欣用力的點了點頭,享受著這份真真切切的關愛。茶叔拿出特殊染料,說這種燃料畫在身上怎麼都洗不下去,真如刻在上面一樣,不過要想去掉也不難,這種染料可以溶在血裡,弄些豬血雞血多擦幾次就可以。

我跟韓寧脫了上衣,趙欣很知趣的轉過身去,我笑道:“我說趙大記者,這個時候知道害羞了,我們不要求你避嫌,又不是沒看過大老爺們光膀子。”

“我是怕髒我的鳳眼,一會兒我畫的時候,你們倆給我滾出十米開外,懂嗎?”

我咧嘴一笑,韓寧根本沒拿正眼看我,臉上滿是鄙視。

茶叔小心翼翼,幾分鐘便畫完了一個,我回頭看了看,發現紋身的位置剛好在脖子後面偏下方,只能隱約看見肩膀的幾條細線,根本看不見全貌。抬眼看了看韓寧後背,發現這紋飾有點像一隻小麻雀落在枝頭,即便線條簡單,卻也難掩生動。

我跟韓寧穿好衣服,耳聽趙欣對茶叔說:“這個紋身真的能洗掉嗎?我後背上原本有一個紋身,是母親給我畫上去的,我不想損壞。”茶叔說:“放心吧,陸家村人的紋身洗不掉,我這個可以。”

趙欣用眼神示意我倆躲遠點,我白了她一眼道:“讓我看我還不想呢!”說完便走出了十米開外。幾分鐘後,茶叔和趙欣招呼我們回來,我見茶叔神態異常,好像新兵見了*,緊張到滿頭大汗,可仔細一想,茶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