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全都擠在一塊。然後徐承勳從自助餐桌給刑露拿來飲料和點心。這時,有幾個男士過來與他攀談,刑露徑自看畫去了。那個晚上,當她瞥見徐承勳時,他身旁總是圍繞著一群年輕的女孩子,每個女孩都想引起他的注意。刑露心裡想:

“他自己知道嗎?”

刑露並不喜歡矮胖畫家的作品,他的畫缺乏那種迷人的神采。這時,畫廊變得有點懊熱難耐,她不想看下去了。有個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我們走吧!”

幾分鐘後,她和徐承勳站在銅鑼灣熱鬧的街上,清涼的風讓她舒服多了。

“你喜歡我朋友的畫嗎?”徐承勳問。

“不是不好,但是,似乎太工整了……哦,對不起,我批評你朋友的畫。”

“不,你說得沒錯,很有見地。”停了一下,他問:

“你住哪兒?”

“哦,很近,走路就到。你呢?”

“就在咖啡店附近。”

“那我走這邊。”刑露首先說,“再見。”她重又繫上長頸巾,裹緊身上的外套,走進人群裡,留下了那紅色裙子的翩翩身影。

一個星期過去了,刑露都沒有到咖啡店上班。一天早上,她終於出現了。

看完畫展第二天,她心裡想著:

“不能馬上就回去。”

於是,整個星期她都留在家裡,為自己找了個理由:

“要是他愛上了我,那麼,見不到我只會讓他更愛我,不管怎樣也要試試看。”

徐承勳一進來,看到她時,臉色刷地亮了起來,刑露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已經是午後三點鐘,斜陽透過落地玻璃照進來,店裡零零星星坐著幾個客人,都是獨自一人,靜悄悄地沒人說話。

徐承勳徑直走到吧檯去,傻乎乎地,幾乎沒法好好說話。

“你好嗎?”他終於抓到這幾個字。

“我生了病——”刑露說。

徐承勳急問:

“還好吧?病得嚴重嗎?”

“不是什麼大病……只是感冒罷了。”

徐承勳鬆了一口氣,眼裡多了一絲頑皮,說:

“你那天晚上穿得那麼漂亮,我還擔心你是不是給人擄走了。”

“本來是的,但是我逃脫了。”刑露一臉正經,開始動手為他煮咖啡,“那天晚上忘了問你,你是畫什麼畫的?”

徐承勳回答說:

“油畫。”

刑露瞥了瞥他,說:

“我在想,你會不會有興趣把作品放在這裡寄賣,一來可以當作是開一個小型的畫展;二來可以多讓一些人認識你,也可以賺些錢;三來——”刑露把煮好的咖啡放在他面前。

“好處還真多呢!”徐承勳微微一笑,就站在吧檯喝他的咖啡。

“三來,”刑露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那些複製畫,厭惡地說,“我受夠了那些醜東西,早就想把它們換掉。”

“你老闆不會有意見嗎?”

“我說了算。這裡的老闆是我男朋友。”

“真的?”徐承勳臉色掠過一絲失望,酸溜溜地低下頭去吸了一口咖啡。

刑露瞥了他一眼,臉露淘氣的微笑說:

“假的。我老闆是女人——你第三次掉進我的圈套了!”

徐承勳笑開了:

“我早就說過,我是很容易中美人計的啊!”

刑露轉身到廚房,把一塊剛剛烤好的核桃仁黑巧克力蛋糕放在碟子裡拿給他。“你會不會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徐承勳咬了一口蛋糕,說:

“凡是會做出這麼好吃的蛋糕的女孩子,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