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民生聽她這話,有活動氣,但還是顧慮太多,趙家外面還有兩個收租的門房,單這一個,其實賣了也沒什麼,但是賣多少錢,這可真是個問題。

這條街上的門房,都有價無市。

價格高,但是沒有人買,只是來租。

出租的話,一年兩千三千就是高價的了,藥鋪說是出兌,但鋪子裡連草藥都沒有什麼了,他守著正良這個牌匾,還真的是守著個死店。

金明珠一說要買門房加兌藥鋪,他就有點猶豫了,如果她一味地勸他遊說他賣,他可得好好想想,但是人家擺明瞭是不想買,也不大想兌的意思,他面前擺著的機會,要是再不抓住,等明珠去兌了別家店,他還得後悔。

如果錯過,那正良就砸他手裡了。

所以趙民生只是猶豫了下,立即拍了下桌子:「好,賣給你也成,你能出多少錢?」

明珠想了下,嘆了口氣:「趙叔,我跟您交底,我手裡只有八千塊錢,您這鋪子雖然前些日子剛去了趙老爺子,但好歹臨街,我也不好意思說這個數,只能再去借一些,給您湊個整,一萬塊錢就當我給自己攢個門房,您看要是行的話,我就出去借錢,要是不行的話呢,就去找下家,今天我也當您沒來過,不能因為買賣不成就傷了和氣。」

一萬塊錢,聽著是不少。

但是,之前老爺子在的時候,光藥鋪外兌就好幾萬呢,他那時候還想著以後能收租金,今天聽明珠說這番話,不失望是假的,但他在別處碰壁次數多了,失望也習慣了。

老爺子一死,鋪子就黃了。

往出兌五千都沒有人來,這條街本來就不是最旺的中心地帶,這兩天問了房牙子,人都說他這才死了人不好租也不好賣的。

趙民生外面欠了四千多的賭債,也是逼得他沒有辦法了,不賣還不行。

他猶豫了,眨了半天眼睛,站起來了:「侄媳婦兒,你這價格實在是不貼合,你也知道我這鋪子光是外兌,都要五萬呢,就是這些日子有些謠言,也不能是這個價,賣房這個事我還得再想想,那我就先回去了。」

明珠點頭,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是呀,所以我說麼,您再問問房牙子,能賣高價就賣高價,我是隻能出這麼多錢了,也考慮去新街那邊做點什麼,您要走的話,我送送您。」

她可真是一丁點餘地沒留,也沒留他再談談,趙民生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往出走,乾笑著:「是是,買賣不成仁義在,你這錢去新街也只能租個地兒,我再賣別人,咱倆誰也不耽誤,挺好挺好。」

明珠笑,陪著他往出走:「嗯呢,新街價高,但是發展前景好,那邊房子買還租都合適,我再看看。」

到了院裡,趙民生直攔著她:「侄媳婦兒留步留步,我去給謝老爺道個喜。」

明珠沒再送,客氣了下,這就往回走。

進了屋裡,山杏又給她倒了新茶:「少奶奶,我看趙老爺走的時候手都握成了拳頭了,估計是心裡很糾結了。」

明珠捧起了茶碗來,這就笑了:「你看得倒仔細。」

兩個人正說著話,謝鳳西突然回來了,他往常都不會回來得這麼早,山杏趕緊迎上前去了:「少爺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謝鳳西嗯了聲,隨即匆匆從她身邊走過。

他穿著軍校軍服,臉色冷峻,走過明珠身邊的時候似乎頓了下,不過他看了她一眼,隨即從她面前走過,直接進屋裡去了。

這可這是稀奇了,平時見了她,都要混鬧一番的。

明珠把茶碗放下了,這就追了過去。

到了裡屋,謝鳳西已經躺床上了,他連鞋都沒脫,卻抓過被子矇住了自己的頭臉。

這可真是怪了,明珠走過去,伸手拍了下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