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千嬌百媚卻滿面憂愁的麗人坐在桌前,身邊四五月大的嬰孩酣睡著,那麗人兒的目光卻關切的一直停留在那佔了大半車廂,沉睡在柔軟素墊中的女子。那女子臉色出奇的蒼白,不見一分血色,肌理透明的彷彿可以看到細微的血管,任誰一看便知她身體虛弱,但即使是這樣,卻仍然半點無損與她飄渺的姿容。

“哇……”那本睡的極為酣甜的嬰孩兒許是餓了,剛一睜眼邊大哭起來,訴說著自己最根本的需要。

坐在桌邊的麗人這才收回視線,抱起了一旁的嬰兒哄著,許久,方止住了她的哭聲。才鬆一口氣,一轉頭,沉睡中的女子已幽幽醒來。

“還是吵醒你了?”抱住嬰兒的手輕輕的拍著她,一邊有些懊惱的問。

“盈盈餓了?”那女子坐起身來,微微一笑,剎那間無限風華自那波光湧動的眸內展現,與那絕代的姿容相互映襯。

“是啊,這小傢伙一路上餓了哭,吃了睡,睡足就鬧,真讓人不得安生。”被她抱在懷中的嬰兒本來睜著好奇的大眼看著她,卻彷彿聽懂她話似的抗議的再次哭鬧起來,瞬時風綽約只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約兒,我來吧。”洛吹雪笑著接過哭鬧的嬰兒,輕柔的哄著她,幾乎是立即的,那小嬰兒停止了哭鬧。

“這小傢伙只有在你懷裡才這麼老實。”風綽約鬆了口氣,自小櫃中取出一隻精緻的小爐,又取出一個牛皮水囊,倒出一小杯牛奶後便點燃了小爐熱起來。

“我是盈盈的姨娘,盈盈自然是喜愛姨娘的,是不?”洛吹雪說罷低下頭輕點著她小巧的鼻子,逗的她呵呵的笑起來。

“好了,小盈盈吃飯了。”不出片刻,那杯中的牛奶已溫熱,風綽約取下來,順手熄滅了小爐,就要接過嬰兒。

洛吹雪正要遞過去,那小嬰兒卻哭鬧著不肯,小手抓著她的衣袖。洛吹雪無奈一笑,“好吧,姨娘再多抱你一會兒。”

“吹雪,你??”風綽約有些猶豫。

“沒關係,這一路上我醒著的時候不多,好不容易有機會,況且這會兒也沒感覺什麼不適。”洛吹雪對她一笑。

“好吧。”風綽約只得嘆了口氣,拿起杯子,小巧的銀匙含著溫熱的牛奶送入嬰兒嘴裡。

一小杯牛奶剛見底,那嬰兒已經吃了飽,在洛吹雪懷中悄悄睡過去。

馬車繼續前行著,過了約磨半刻鐘時間,突的停了下來。

“我下去看看。”風綽約交代了聲便開啟車門出了去。

過了一會兒,卻不見她回來。車外傳來錯亂的馬蹄聲和人的腳步聲,甚是雜亂。洛吹雪強打起精神,坐起身想要開啟車門。剛觸到把手門便應聲而開。

她的視線因為突然浸入的陽光而恍惚了許久,待她適應了強烈的光線,方看清楚了來人的面目。他身著一襲銀色的長袍便服,金線織成的九龍活躍在他袖口,腰間的佩劍靜靜的停歇。依然是英挺如冰般的俊容,長髮不羈的隨便束在腦後,清澈如水的眸子此刻定定的注視著她,一如既往的平靜,卻令她別開了眼。

冰玄卿此刻也深深的注視著她,她的面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清晰的血管隱約可見,原本精緻的容貌顯得更加飄忽,彷彿隨時可以乘風而去,美的有些不真實。嘆了口氣,一把接過她虛弱的身體,抱在自己雙臂之間。心裡猛然一驚,她竟然消瘦如斯。

洛吹雪靠在他胸膛上,一股安心的氣息包圍在她周圍,令她輕輕的閉起眼枕在他肩上,什麼都不願去想。直到她感覺自己被輕輕放下,這才睜開眼睛。

“吹雪,你病了很久嗎?”入耳的首先是飽含關切憐惜的語句,洛吹雪心裡一熱,脫口便問,“你不問我嗎?”

“本來有千萬句想問的,可不知為什麼,一看到你這幅模樣,就什麼都問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