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聽到洛娉妍三人出門的聲音,景蒔方才回過頭看向蔣姨娘,神色中有著說不出的疲憊,淡淡地問道:“咱們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住在府裡?”

說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不等蔣姨娘說話,便接著道:“娘,你兒子我如今可是欽犯。”

蔣姨娘聞言一滯,抿著嘴好半晌才幹癟癟地道:“你只管好好兒養傷,其他的都有娘呢。這裡是邊城沒人能把你怎麼樣。”

說完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景蒔聽,頓了頓又補充道:“縱是你父親要對付你……那也不行!娘絕不會答應!”

景蒔聞言勾了勾嘴角卻沒理會蔣姨娘,過了好半晌,就在蔣姨娘以為他已經睡著,輕手輕腳替他掖被角時,景蒔才滿是疲憊地乞求道:“娘,別再鬧騰了,好嗎?兒子,覺得好累……”

蔣姨娘沒有看到景蒔眼角滑落的淚水,他一度以為自己死定了,那時候……心裡竟絲毫沒有感到恐懼,若定要說有什麼,那便是解脫!

或許也有不捨,對這個一直要求自己這樣要求自己那樣,給了自己無窮壓力與煩惱,卻也真心疼愛自己的母親,和那個不知道還會不會兌現承諾的父親。

還有那個,連命都可以不要,也不願讓自己背上逃犯罪名的……喚自己小叔的人……

蔣姨娘沒有想到景蒔會說這樣的話,微微一愣心中便是一陣惱怒,正要呵斥卻見他臉色蒼白得不見一絲兒血色,連嘴唇也乾裂開來,不由嘆了口氣將訓斥的話嚥了下去,只當他是傷勢未愈,病得說胡話罷了。

雖說如此,蔣姨娘卻仍在心中埋怨道:都是洛娉妍那害人精惹的錯,令我蒔兒病成這樣兒……

忍不住輕輕地順了順景蒔額角凌亂的髮絲,蔣姨娘在心中拿定主意要去戰場上拼殺一回,讓這府裡再沒人敢輕視自己母子!更是想到或許還能贏得錦鄉侯歡心,不說將自己扶正,至少不會在為難自己兒子……

洛娉妍三人自是不知自己一行人離開後這對母子間發生的事兒,也就更不會知道蔣姨娘的心思,此時雲袖正小聲兒抱怨道:“溯風也真是,這麼久都不回來,那些屋子光用火爐根本沒用,依我說還是得燒了大炕才行。”

洛娉妍聞言挑眉看向雲袖,笑道:“不管燒不燒大炕,爐子卻是必須的,之前病人都混住在一起,好些都相互過了病氣兒。”

聽洛娉妍這樣說,鄒伯抿著嘴掃了洛娉妍一眼,卻低著頭沒有說話,該說的他已經說過,如今府裡既然是少夫人做主,他聽從安排也就是了。

雲袖卻是沒好氣地撅著嘴道:“奶奶說的好生輕巧,府里根本沒有那麼多柴火。”

洛娉妍一聽皺緊了眉頭,想了想咬牙道:“那就將府裡沒用的傢什並箱籠等都劈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說完扭頭看向鄒伯,道:“比如之前鄒伯所言的什麼肩輿,依我看如今留著也是佔地方,不如劈了好。”

鄒伯一愣,眨了眨眼卻沒有反駁,點頭道:“全憑少夫人做主,府裡旁的不多,但庫裡沒用的傢什還是有些的,一會兒老奴便領人搬了出來劈了生火。”

說著話三人已經回到校場,看著小帳篷裡擠滿的病人,洛娉妍便丟開了此事,專心投入到了撫脈開方之中……

半天時間很快便過去,日頭落下去的時候,洛娉妍已經給搬出屋的幾十人醫治過,也按照她的要求分外傷內疾別開住進了那十間燻過醋,正燒著大炕的屋子。

這些百姓們一個個即便仍舊帶著輕重不一的病痛,臉上卻溢滿了笑容,眼中也充滿了希望。

洛娉妍見此不由露出笑容,對師傅曾經說過的話,也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明悟。

然而不等洛娉妍真的放鬆下來,柱兒便皺著眉頭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後,望著洛娉妍為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