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交出來,蹲幾天班房吧。”

申毛卻喊:“我不交槍,我沒犯罪,也沒有私通匪幫,我不受罰。”

齊天又一拍桌子:“這由不得你,你值班值到哪裡去了,抓起來。”

申毛掏出手槍來就朝齊天撲去:“齊天,你老子就栽髒陷害人,你又是這東西,我不服,我要殺了你。”

齊天見申毛拿著槍,也伸手去皮帶上取槍,可一掏空了,才想起自己的槍被人家給搶去了。但申毛開啟機頭就要開槍,齊天不能不對付,只見他伸手把黃志兒拖到身前擋申毛的子彈,申毛的槍響了,一下打在黃志兒的肚子上。齊天一愣,猛一下奪過崔白的手中的步槍,掄起槍托朝申毛頭上砸去,申毛就被他砸暈在地上。齊天還不罷休,掄起槍又要繼續朝申毛頭上砸,崔白的一下攔住他:“齊天,局子裡已死了四個,難道你還要讓弟兄們再死幾個呀?”

黃志兒中彈倒在地上,血從肚上的窟窿裡直往外冒,黃志兒一手捂著那血窟窿,一手向前伸著,對大夥說:“快,把我拉起來,把我拉起來。”

崔白的聽了,趕緊把黃志兒攙起來,可黃志兒的腰也直不起來了。崔白的只好說:“快,快,送醫院。”

齊天拍拍手說:“把申毛這通匪的傢伙送牢中,報告警察局再說。從局子賬上取五十塊大洋,給黃志兒看傷。”

崔白的是黃志兒的酒肉朋友,看黃志兒成這樣,對其它的局兵說:“申毛通匪,咱們不要管他,先把黃志兒救了再說。來,把黃志兒放被子裡,抬起來送醫院。”

這黃志兒雖然喝酒打牌嫖娘們兒也不算個正經人,但在局兵中卻頗有人緣兒,幾個局兵聽了崔白的招呼,有到賬房取錢,有的把黃志兒扶到被子中,抬起來就走。另外幾個局兵就把申毛抬到土牢中扔那兒了。

齊天從地上拾起申毛的駁殼槍(當地叫八音的),冷笑一聲:“哼,什麼也不怕,就怕有內奸。”順手把槍插自己的腰上。可這時,被鄧昆踢傷的腰又疼了起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齊天當仙女莊局子裡的隊長後把自己的朋黨李天佑弄來了,一是當自己的保鑣,二是當自己的軍師。可這李天佑跟了齊天幾天手裡是有了幾個錢,卻也不行正道,今晚上吃過飯也下賭場去了,也是聽到槍響才回來。他見齊天要抓申毛,立刻明白了齊天的用意。仙女莊局子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齊天不找個墊背的是過不了這一關的。於是齊天一下令,他與人拖了申毛就下了土牢,然後讓兩個局兵在那兒看著,自己就回來了。他一看齊天的腰受了傷,趕緊搬來大椅,又跑屋裡抱一床褥子來,把齊天扶上面坐下,然後問:“天哥,腰疼的很?”

齊天:“腰壞了,恐怕往後站起來都困難了。”

李天佑說:“哎,剛才我不是看你好好的嗎?掄槍托子都掄得那麼順溜。”

齊天說:“哎呀兄弟,那不也是急中生智嗎?我想把申毛關牢中了事,可沒想到這傢伙不吃這一套,竟然想開槍要我的小命兒。唉,好在命不該絕呀,這不,總算躲過了一劫。唉,下面可咋辦呢?”

李天佑說:“局子出這麼大事,上頭要不把你治罪才怪了。輕者撤職,重者要你坐牢,反正你往後有事了。”

齊天:“哎呀那可怎麼辦哪,我才十九歲呀。雖說我也鬍子拉茬的,但那是小時候嫌自己長得嫩,專門頂茬剃的。如果在吉大容這個事上栽了,那麼我齊天可就一切都完了。”

李天佑眼珠一轉說:“天哥不要怕,一會兒我到牢裡替他們值班,我再朝申毛頭上再搗兩槍托子,叫他一輩子張不開口。這樣,下面的話就由著咱們說,事就由著咱們辦。況且,是申毛開槍打傷了黃志兒,有鐵證在案嘛。”

齊天拱拱手:“天佑兄弟,我是到了人生的關口啊,下面的事就仰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