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無法重現鬼國,否則,我也不會費盡心機去當什麼宰相,甚或去謀奪一個小國的王位。”

安澤南心中一震,果然,那碑畫中三藏所失去的佛缽與鬼國的封印有關。而現在,恐怕是佛缽亦是司離得到鬼國的最大阻力。觀司離此言,定是司離有感單憑魔門之力無法重現鬼國,因此想透過奪取缽辦耶伽的王位,從而得到一國人力物力的雙重支援。

“澤南可知,此物便是三藏隨身攜帶,以作化緣之用的佛缽。此物不知為何所制,竟自帶無上佛力。亦是它以自身佛力,方鎮得住鬼國千萬怨靈。只要有它一日,鬼國便無法出世。我遍思眾法,最後終想出一個法子,便是用生靈血液去汙染佛缽聖力。若讓我繼其王位,自可備牛羊之血以汙佛缽聖力,但此事為你們破壞,司某隻得讓人在谷中工人食物中下毒,讓其無力反抗後再放幹他們的血液,以之代替牛羊之血。司某知道此法有傷天和,實屬無奈之舉。”司離嘴上說著“無奈”二字,眼神中卻分毫沒有悔意。顯然即使給他重新選擇的機會,他也會毫不猶豫為魔門大業而隨便犧牲數百人命。

龔倩看著這渾身散發著冷意的男子,全然無法將之和那王庭之上,談笑風生的司離聯絡在一起。一者如同文人雅士,一者卻是漠視生命的冷酷魔王。龔倩再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司離。

安澤南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沉:“換言之,墨老他們也是……”

“不錯,他們也是重要的道具。”司離嘴邊逸出冷酷笑容,淡淡說道:“修行人的血液比常人更要珍貴萬分,若得墨白及長白八子之血,將加快破除佛缽聖力的程序。若無意外,恐怕他們幾人現在亦成乾屍了吧。”

安澤南心頭一震,終因心繫墨白等人安危,氣息微微一亂。

司離立有所感,身影顯得一晃,竟搶先出手,朝安澤南一掌印來。

頓時,安澤南只覺呼吸不暢。落在他的眼中,他只覺整個喀布巴山谷朝下壓來,似欲將他活埋。安澤南知道司離趁自己心神微亂之際全力出手,以天魔七幻全面影響自己的心靈五感。

但知道歸知道,他卻如同落水的溺者,在如同夢魔的幻覺中不斷下沉,不可自拔。

直到,耳中傳來一聲清越的劍鳴之聲,安澤南才幡然知返。山還是山,司離還是那個司離,世界再現原貌,他卻後背冷汗淋漓。

第七卷 缽羅耶伽的黑太陽 第三十八章 鬼國出世(一)

劍鳴正是由白亦雪發出,她見司離朝安澤南一掌拍去,後者卻半點反應也欠奉。見安澤南雙眼迷茫,白亦雪知道他心神為司離天魔七幻所惑,立以無上道心,屈指一彈。

頓時長劍蜂鳴,如同暮鼓晨鐘,把安澤南從司離的幻覺中“驚醒”過來。

同時,白亦雪長劍刺出,攔截司離。

劍至途中,爆出漫天光點,正是煙雨劍勢全展,如同萬千雨絲朝司離落下。

這尚是白亦雪首次和司離正面交手,魔主威名在外,白亦雪不敢輕視,故一出手便不作保留。劍光如雨,即使全力出手,白亦雪也不會像他人般作咬牙切齒狀。她臉容恬靜,姿態優雅,帶著不屬凡間的仙姿,以手中長劍畫出江南煙雨的朦朧雨境,讓之陰森林道也平添一縷仙氣。

司離似知道白亦雪會向他攻來般,在白亦雪長劍所指的同時,司離朝她轉頭看去。落在白亦雪臉上的目光,恬好是煙雨劍全力施展的瞬間,巧合如同神蹟,帶著無法形容的禪境。

“亦雪竟也情繫澤南身上,你或許不知,方才司某突然出手的瞬間,亦雪的心跳快了半拍。所以你表面不為所動,但亦雪的心卻已經出賣了你。澤南際遇如此得天獨厚,連司某也微感嫉妒了哩。”

司離朝安澤南拍出的一掌改向白亦雪的劍雨中抓去,同時嘴中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