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那麼片刻,他也是願意的。

可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的,這麼拖著不是辦法。

“明天我要出院了。”段寒成握著元霜的五指,忍不住感嘆,“出院之後麻煩不會比現在少,你能躲就躲。”

“不能躲呢?”

明天剛好是期限的最後一天。

俞父被抓了,他們正是內訌又一團亂的時候,段寒成是可以拖延幾天的,可他不想再這麼下去了,秦和跟江譽在集團不知承受了多少壓力,江譽更是因為他被綁架。

秦和電話裡什麼都沒說,可段寒成知道,江譽一定受了不少傷。

他們都是老太爺留給他的人,他是當成發小和心腹看待的,而不是推出去給他擋災的。

段寒成從來就不是個當懦夫的材料,看著元霜的掌心,掌紋很淺,面板白皙細膩,如果可以,他是絕不會放開她的手的,“如果躲不了,你記得跟我撇清干係。”

“撇不清了怎麼辦?”

元霜跟景南沒有告訴段寒成那天俞淮帶人闖進來的事情,段寒成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已經沒有退路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宣佈了自己是他的妻子。

這關係是撇不乾淨的。

元霜也不打算給自己留退路了,“那些人早就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了。”

“什麼妻子?”段寒成眼睫輕顫,又眨動了下,以為自己沒清醒過來,或者是幻聽了,“妻子,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那天,董事會的人來了,要求見你。”

“然後呢?”

窗外薄雲散開了,晨光流進了屋子裡,落在地板上,金色的,像是一塊在發光的寶藏,瞬間照亮了屋子裡的昏暗。

可對段寒成來說,照亮他的是元霜,“然後我就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妻子,如果五天後你沒有出面,所有事情由我負責。”

段寒成猛地坐了起來,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他疼得捂住了傷處,嘴巴卻沒忘記去責怪元霜,“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那都是些什麼人嗎?我父親都應付不過來,他都在躲……”

“所以我才要出面,我不能讓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這對別人來說或許很荒唐,要知道段寒成曾經是她的仇人,她巴不得他去死,栽贓他是殺人犯,親手將匕首插進他的胸膛,可那又怎樣?

哪怕她做了這麼多,哪怕她跟他勢不兩立。

可在薛邢的事情上,段寒成付出的又何止是時間和精力,他這麼看重聲譽的人,親口承認自己是個私生子,就為了多一份籌碼,多一個證人。

元霜抬手觸碰段寒成瘦削的面容,她眼睛是笑著的,可裡面卻有淚花,“你都可以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有什麼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