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手下的馬匪,誰能說他什麼?身毒寥只會樂見其成,更好地庇佑顧家堡。”

“可是,他居然與中原和尚勾搭起來,連殺了瀚海兩位九竅高手,此乃大阿修羅最厭惡的事情之一,縱使他乃地上神靈。不會搭理螻蟻,但身毒寥哪會冒著在他心中印象敗壞的可能出手幫助顧家堡?嘿,要是沒有這層關係,以哭老人護短的個性。早就上門殺他全家了。”

“因此,‘惡書生’康支透過白頭鳥寄出了兩封信,一封給身毒寥,一封給顧家族長。前者顧及了身毒寥的面子,讓他默許了此事,後者要求不算太過分。並沒有讓顧家家破人亡,只是讓交出顧長青的直系親眷,在沒有身毒寥庇佑的情況下,考慮到之後則羅居的報復,顧家族長屈服了。”

“這亦算是理智,否則少不了被則羅居滅個滿門。”

雖然顧家堡與邪嶺一北一南,隔了大半個瀚海,但近一個月的時間,還是足夠白頭鳥來回兩趟了。

富商長長地吐了口氣,想了想自己的家族,似乎也只能放棄少數,顧全大部分了,他神情沮喪地道:“莫非這瀚海就沒有天理,誰實力強誰就能隨意支配別人的生命?”

“哈哈,你行商多年,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拳頭就是道理,金錢和權勢也是道理!”沙客大笑道。

“還是我大晉好啊,好歹世家門派做事還得顧及臉皮,表面講個理字。”富商搖了搖頭。

至於邪道幫派,有世家門派等正道壓著,等閒也不會做出太天怒人怨的事情。

聽著他們的話語,顧長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拳緊握,隱有鮮血流出,似乎指甲嵌入了肉裡。

“我做差了嗎?真的做差了嗎?”他抬起頭,像是在詢問孟奇,可目光空洞,根本不知道在望著誰。

孟奇亦是悲傷與怒火衝腦,強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你沒有做差,只怪他們太惡毒太無法無天。”

顧長青騰得一下站起,又強行坐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道:“真定師弟,麻煩你想辦法打聽清楚這件事情。”

他眼神淡漠,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沉靜。

孟奇點了點頭,出去街上轉了一圈,找到一個半大小子,給了他碎銀子,讓他去酒店等地方悄悄打聽。

過了好一陣子,孟奇回到客棧,桌上擺滿了之前點的烤羊腿等肉食,但全都已經發涼,沒有動過一筷,就連真慧也一直說著佛經上的故事寬慰顧長青,對美食“不屑一顧”。

“事情恐怕是真的。”孟奇臉色嚴肅地說道,他右手緊握刀柄,恨不得立刻拔刀斬殺馬匪。

“我父母,還有弟弟妹妹,是怎麼死的?”顧長青說話一句三頓,似乎不敢知道答案。

孟奇看了看四周,高聲道:“小二,把食物送到房間。”

此地不宜深談。

顧長青行屍走肉般站起,晃晃悠悠地走到二樓客房。

孟奇關上房門,確定左右無人後才道:“伯父伯母清楚被送到邪嶺的下場,所以為了不受屈辱的折磨,當場殺了小弟和小妹,自殺身亡。”

顧長青怔怔看著孟奇,兩行眼淚突然從眼角滑落,語帶哭腔地道:“我父親為家族出生入死多次,留下了病根,每到陰冷天氣,就會渾身疼痛,徹夜難眠,我娘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從來不與他們爭執,只是默默地照顧我父親和我們,我弟弟才十來歲,剛剛開始蓄氣,是個堅強的小男子漢,我妹妹不過幾歲,活潑可愛,總是跟著我亂跑,他們竟然捨得?他們竟然捨得!”

“長青……”孟奇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所有的安慰所有的語言,在這樣的慘事面前,沒有一點力量。

顧長青將頭埋入雙手,痛哭失聲:“我二十歲開竅,在族內算是不錯,父親對我寄予厚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