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寨出來的,怕過誰啊,成天過的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你們幾個難道沒見過死人嗎?”

後面跟著的幾個嘍羅連忙點頭哈腰,臉上掛著諂笑,一個勁地說道:“三當家說得極是,三當家說得極是!”

那彪形大漢重重地“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媽了個巴子的,這東家也真是的,不讓咱們用稱手的刀劍。非要咱們這些綠林好漢跟那些窮棒子一樣,拿著這扁擔木棒去打架,孃的,老子又不象江湖上的那些高手,會什麼內功,這一棒子過去,根本打不死人啊。對方倒是有些獵叉。咱們可真是太吃虧了。”

最先說話的那個黑臉漢子連忙應道:“就是就是,三當家說得對,咱們兄弟都是使慣了刀槍長矛。現在換成了這棍子,實在是不稱手啊,你們看,今天我這棍子都打斷啦。”他說著拿起手中的半截斷棍。恨恨地說道。

三當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二狗子。你以為就你的棍子打斷了嗎?孃的,老子今天都打斷五根了,真他孃的邪了門兒,你說這些義烏人,一個個身子骨硬得很,棍子都打斷了,骨頭也打斷了,還抱著老子的腿在咬。要不是小劉子眼急手快勒死了那婆娘,估計老子腿上這塊肉都給那婆娘咬下來啦。”

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今天這三當家給一箇中年悍婦抱著大腿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慘叫聲嚇得周圍的十幾個手下都不敢再打了,這些悍匪也從來沒見過三當家這麼丟人現眼過。

三當家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一個高個子吼道:“小劉子,你他孃的在後面磨磨蹭蹭的幹鳥啊,不就殺了個瘋婆子嗎,又不是沒殺過人。快點回營,還有酒肉在等著咱們呢,去晚了啥都沒啦。”

那名叫小劉子的高個子一直心事重重地拖在後面,魂不守舍,聽到三當家這一聲吼後,正要說話,身邊的草叢裡突然響起了幾聲蛤蟆的叫聲,三短兩長,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捂住了肚子,說道:“三,三當家,小的,小的內急,先方便一下,去去就來。”

三當家罵道:“就你小子他孃的事多,滾滾滾滾滾滾,一會兒咱們可不留東西給你吃。”

小劉子低著頭,匆匆地走向了一邊的小樹林,只聽那蛤蟆的叫聲忽遠忽近,漸漸地向著林子深處走,他也跟著那叫聲,一直走了下去 ,只聽外面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漸漸地聽不見,林中的鳥鳴蟲叫聲音卻越來越大。

小劉子一直走了近兩裡地,進入了密林深處,那蛤蟆的叫聲突然停了下來,前面一棵兩人合抱這麼粗的大松樹背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今天居然還沒死啊,運氣不錯,還出手殺了人,嘿嘿,我真是小看了你啊。”

小劉子的兩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不停地磕起頭來:“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今天殺人乃是迫不得已啊,我真的只是想把她從三當家的腿上拉開,沒想到拉著拉著就勒死了!”

一個同樣的瘦高個子從松樹後轉了出來,令人驚奇的是,此人的身形相貌和這小劉子一般無二,站在一起幾乎象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劉子驚得張大了嘴,牙齒都開始打戰了:“大,大爺,你,你這是!”

後出來的瘦高個子不是別人,正是易容後的天狼,這小劉子乃是閩北黑虎寨的一個嘍羅,前天隨著山寨裡的數十名匪徒一起被那施文六招募,跟著那個三當家結隊來到這義烏,這小子賊性難改,夜裡趁著眾人熟睡之時偷偷溜出來,去附近的一個小廟搶劫,結果被一直暗中觀察的天狼盯上,出手制住,並且逼他服下了一顆藥丸,哄騙他這是七步斷腸散,若是三天不服解藥,勢必肚破腸流而亡。

當時的天狼詐稱自己是官差,看到施文六招了不少江湖中人和綠林匪徒,所以要從中尋找某個逃亡已久的大盜,他和這小劉子約定了碰頭的時間和暗號, 今天也正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