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相當的理虧,於是她成功地卸下了自己的歉疚感,說:“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沒到多久。”

“是啊,就三十七分鐘而已。通常三十七分鐘的時間我可以看完一份二十頁左右的專業報告,快的話還可以結束一個庭審。當然,等你也是應該的……”韓述似笑非笑地看著朱小北露出怏怏的神情,視線不經意下移,終於看清楚了她的打扮。韓述的鏡子“哐啷”一聲出現了更深的一條裂痕,“你,你……朱小北,你穿的這是什麼東西!”

也怪不得他吃驚,一向中性休閒打扮的朱小北今天一反常態地穿起了裙子,這也罷了,裙子就裙子吧,裙子可以體現一個女人的柔美,但是,但是!她的黑色條紋小西裝和同色窄裙,還有黑色的細高跟鞋讓韓述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有些扭曲的表情。

“有問題嗎?”朱小北不自在地扯了扯裙子,看來她對自己非常規的打扮也不怎麼自信。韓述和朱小北認識半年,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兩個月,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韓述總是衣冠楚楚,朱小北卻是永遠的T恤牛仔布鞋打扮,他們倆的大媒人,也就是朱小北的好朋友鄭微不止一次私下裡提醒小北,“韓述是個相當講究,也很注重細節的人,你就不能好好打扮打扮,別走在別人身邊像個裝修工人似的。”朱小北雖然左看右看,半點也沒覺得自己跟裝修工人有什麼相似之處,可好幾次約會之後,她確實察覺到自己跟韓述相比,打扮過於隨意,既然決定了要好好交往下去,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顧及一下對方的感受,所以採納了鄭微的建議,在這個週六早上,她穿上了自己唯一的一套裙子來赴韓述的約會。因為她很多年沒有穿過高跟鞋,從宿舍走到公車站用了比往常多兩倍的時間,這也是遲到的原因。

朱小北認為自己著裝的正式程度已經足以表示了她的誠意,可是今天站在她面前的韓述,上身是一件條紋POLO衫,小蜜蜂似的,下著牛仔褲,腳上是一雙VANS的帆布鞋,腕錶也換了運動款,斜揹著一個大包包,鼻樑上居然還架著一付黑框眼鏡。這傢伙皮囊不錯,快三十歲的人了,扮嫩裝大學生還有模有樣,可是,他們倆再一次嚴重不搭。

“靠,你今天干嘛不穿西裝打領帶?”朱小北挫敗感油然而生。

韓述的笑容有些僵硬,“因為以前我不是剛下班就是剛下庭,今天我是來逛街的。還有,別在我面前說‘靠’字行嗎?”

“我發誓再也不穿這套破行頭了,什麼叫出力不討好,我就是了。”朱小北邊說邊擺手。

韓述安慰自己,她也算是有心,於是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行了,你媽媽的這套衣服還不錯。”

“靠,這是我的——”

“叫你別說這個字。”

“喂,我說韓述,你這一身還挺人模狗樣的,不錯不錯。”

“我當你是讚美了。”

“我當然是讚美你啊,不過我聽說一個男人太講究,八成是同性戀……”

“我也聽說是指故意捏造並散佈虛構的事實,貶損他人人格,破壞他人名譽的行為,可以構成誹謗罪,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往商場裡邊走,韓述說他家的床單都改換新的了,朱小北自告奮勇地以自己“絕佳”的眼光陪他挑選,這也是這對新情侶第一次週末單獨約會。

韓述認識朱小北,是在他舊同事兼朋友的婚禮上,他是伴郎,朱小北是伴娘,據說這是最容易擦出火花的一種關係,不過韓述那一天不但沒有冒一點火花,反而冒出了不少冷汗。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彪悍的女博士,活脫脫就是一個女流氓,都說斯文敗類,朱小北連斯文的邊都沾不上。那時他有婚約在身,唯一的盼望就是輪到自己結婚那一天能夠免受這一輪折騰,沒想到結婚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