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遠如何,所以有時候忍無可忍也要從頭再忍,張三姑娘熬了五年,熬了出來,聽說高家徹底不行了。”齊嬤嬤忙抓緊時間教育。

“張姑娘如此家人尚且如此,我……”黛玉聽了,更感懷自身。

“但是林大人用死替姑娘安排得幾乎天衣無縫,如今又趕上了好時候,璉二爺不是無信之人,只要姑娘自己立得起來,便無事。”齊嬤嬤卻看向黛玉,喝道。

黛玉一驚,急忙擦了擦淚,是了,她也有人護著,她不能辜負。低頭又看著案上的書籤,字裡行間依然灑脫,想起白日裡張寧雅的安詳,不由得輕嘆,心裡突然間又輕鬆了一些。

此時黛玉等唸叨的張寧雅正一面卸下釵環一面與馬氏說話,只聽馬氏嘆道:“你小姑姑卻是嫁錯了人家,當年只看榮國公明白,史太君能幹,賈赦就是稍微差點也罷了,卻原來內裡早已爛透了。”

“那幾位妹妹倒是不錯。”張寧雅不好點評,只回道。

“也就這幾個看上去不錯了,可憐你表哥卻是這般情況下長大,也是苦命人了。”馬氏又嘆了嘆,自從賈璉送信之後,馬氏便對他印象極好,又念著當年張道蘭的情份,更是嘆息。

“媽媽,當年的事也不是我們力所能及的,如今只能多多提點表哥。”張寧雅忙安撫道。

“當年要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進了那個火坑。”馬氏一提起高家,就火冒三丈,“所幸如今都好了。”

張寧雅的手頓了頓,眼神漸漸變得幽深。哪個少女不懷春,看著兩個姐姐都覓得如意郎君,那個時候真憧憬啊。可是一夜之間都變了,如今回想起來,她隱約明白了,他們家捲入了奪嫡之爭,面對的是廢太子的瘋狂反撲,而那位嘴裡說著那麼信任祖父的上皇,選擇了冷眼旁觀,將自己一家送與兒子出氣。那個時候自家只能斷尾求生,可千算萬算還是填進去姑媽一條命,也葬送了自己的最好的年華。張寧雅覺得眼眶有些熱,那天的天好藍好藍,是她不聽話,想著與小姐妹告別,卻在暖閣裡遇見了那位皇孫陛下,用金釵用力□□心口的痛都抵不了當時絕望的心痛。高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祖父打了個時間差,他們愚昧地答應了,明白過來後又是瘋狂地報復。所幸她熬過來了,張寧雅將手覆上胸口,那裡有個很醜陋的疤痕,時不時隱隱作痛。

“怎麼,又痛了?”馬氏見狀卻急了,急忙過來仔細查考。

張寧雅將身子靠進馬氏的懷裡,忙安撫道:“媽媽,不礙事的,我回家了就好了。”

馬氏心裡卻比被戳了十把刀子還難受,用力摟緊了張寧雅,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長髮:“雅兒,放心,那些人已經遭報應了。”高家的人,他們都收拾了。高家最重名聲,高老大人一生講禮,也靠禮自足,張家便直接釜底抽薪,將高家那些停妻再娶、叔嫂通姦的噁心事傳得滿城風雨,高家的根基不穩了,輕輕一碰就能倒了。又將高老爺子當年捲入禮部貪腐案的證據亮了出來接回了張寧雅,嫁妝少了一個子都讓補齊了。這還不算完,高家如今剩下的男人,一個個不是被捲入賭債便是被捲入風流債,高家從內裡就散了,聽說那位刻薄的高老太太死的時候連眼都沒閉上。

張寧雅輕輕應了聲,她早沒將他們放在眼裡,當看到母親和哥哥提著棍子出現的時候,她就安心了。其實如果高家不逼著她去死,她也能如此過去了,畢竟當年他們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