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夕陽鳥外,秋風原上,目斷四天垂。歸雲一去無蹤跡,何處是前期?狎興生疏,酒徒蕭索,不似少年時。柳永,少年遊,以為題記

夷州處在帝國最東部,說是一州之地,實際佔地面積比幽州大上四倍不止,只不過大半地域都是山林,不在帝國的實際統治範圍之內,真正掌握在帝國統治者手中的僅僅是範圍大概一州之地的夷州平原。

“都說患難見真情,落難見人心,老夫僱傭的那些莊丁平時也沒少受我恩惠,沒成想這一仗打起來,竟是沒人願意管我一下,跑得是一個比一個快。”驢車上,一個老漢發著牢騷道。

“您啊,可能是想錯了,或許他們是給您找馬車去了。”

“你甭替他們說好話,找馬車先和我說一聲不行?嘿,幸好我的孫子恰好過來看我,又遇見了你,不然我可能就要被燒死在莊裡,對了,年輕人,我還沒問你,你是哪個部落的?”

“好教老丈知曉,我不是夷州百姓,我是中原人。”

“中原人?”

老丈神色一愣,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隨即他搖了搖頭,苦笑道:“沒想到,關鍵時刻,本族的人還沒有中原人靠得住。”

年輕人笑了笑,在遇見老人之前的一路上,本來有很多人都有意來借坐驢車,可一聽到他是中原人,立刻變了嘴臉,紛紛敬而遠之,年輕人看著老人的傷腿,他心裡知道,要不是老人走路實在是不便,他或許此刻已經下了驢車。

這位年輕人正是從東江城出來的沈燁,沈燁從城裡時,花了筆重金買了輛驢車趕路,途徑一個村落時,正好看到一個少年央求自己幫忙,沈燁本不想多管,可那少年聲淚俱下,讓沈燁還是心軟了下來,就這樣三人一起上了路。

此時正值晌午,那少年自告奮勇,去周邊搞食物去了,留下了沈燁和老丈在一個亭子旁等候。

二人周圍還有十餘個趕路的夷州人也在亭子裡休息,聽見沈燁是中原人,眾人立刻投射來不善的目光。

老丈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他生怕這些人會對沈燁動手,於是大聲道:“不管你是哪裡人,你幫了我,就是我南榮部落的客人。”

眾人聽到南榮部落都是神色一變,紛紛將頭扭了回去,只有一個身著皮袍,環眉豹眼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看著沈燁。

沈燁雖然不瞭解百夷諸部的情況,但看到眾人的反應和老丈高傲的神色,也知道這個南榮部落勢力不可小覷。

沈燁故作驚訝道:“您是南榮部落的人?”

“不錯。”老丈得意道:“我那犬子如今正是南榮部落大長老的護衛首領。”

那穿著皮袍的中年人神色變得古怪起來,目光也從沈燁轉到了老丈身上。

老丈瞪了回去:“看什麼?你不信?”

中年人連忙擺擺手,將頭扭了過去。

沈燁心中一動,他對老丈低聲問道:“您對公山部落可有了解?”

老丈臉上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你提他們做什麼?”

沈燁斟酌片刻道:“我在路上,曾聽人說這次夷州叛亂,就是由公山族挑起來的。”

老丈張大了嘴巴,喃喃道:“怪不得。”隨後他又嘀咕道:“不對啊,公山族不是被趕到東邊了嗎?”

見沈燁還在看著自己,老丈蹙眉道:“我對公山部落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幾年前,那時候的公山族實力在百夷諸部中算是最強的,加上他們的族長和長老當時也極其不安分,逐漸就滋生了擴張的野心,有了征服我們百夷諸部的心思,老夫年少在部落裡待著的時候,我們的部落就經常受到他們的侵犯,不過後來,更加強大的百里部落遷徙到了這裡,雙方大戰了一場,公山部落元氣大傷,被百里氏趕到了山林中,這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