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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流向天道點了香,告了罪,說了“人命關天不能見死不救之類的廢話”然後就打了一盆水放在沈漠威前頭桌上。

她把那碗血水全數倒在了水盆中,再抓起沈漠威手腕,一刀割下去,那血流如注、如潮水般翻湧而出的模樣看得適才還說口子太小的沈大人都嚇傻了。

他痴愣半響,只好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拍著胸口默默安慰自己,六姐兒道法厲害,上次很快就幫他解了情蠱,這次定不會讓他失血過多而死的……

鮮血染紅了整個水盆,在沈大人覺得自己頭暈目眩時,季雲流終於手一揮,把他的手交給九娘包紮。

九娘喂沈漠威吃了適才說的三樣東西,兩人一道站在那兒看六娘子施法。

“天門開、地門開千里童子尋人來……”季雲流抓了道符,燃後塞入水盆之中,在燃著的道符入水之後,整個血水的盆中就燃起了大火,彷彿九娘端來的不是一盆水而是一盆油。

“六姐兒……”包紮好的沈大人被滿盆詭異的大火逼得後退幾步,生怕這場火燃掉了下頭桌子,燃掉了整個院落。

然而熊熊大火似乎燃不到季雲流,直到硃砂畫好符,繞在水盆周圍,那團大火須臾間又滅了下去,慢慢的,水盆中那團紅色也不見了,只剩下原先的清澈水面。

“金蠶之主阿依,金蠶之主阿依……速速顯出……”季雲流伸出食指,點畫在清澈的水面之上,平靜的水面被這一指點撥的泛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似乎下頭有鬼魅之物在攪動一樣。

沈大人與九娘看著六娘子不知曉在水面上寫了個什麼字,那水盆中就倒出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就是她!”沈大人厲聲道,“就是那個毒婦。”

季雲流抬起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舅舅,凡事講究因果,阿依對你不依不撓,必有你之因,妾不可只願他人。”

沈大人不由禁聲,他心中後悔,悔恨不已,像季雲流說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一腦熱。

眾人再由水盆瞧阿依那頭的景象。

阿依似乎已經知曉有人動了她金蠶蠱,只坐在那兒,對著金蠶自言自語:“沈郎,當日你待我溫柔刻骨,如今你是不是對我恨之入骨?”

“賤人!”沈大人不由再次出聲相罵,與她相愛變相殺,“我哪兒對不起,當初我說給你名分,把你抬入家中,你不願,我走了留了能讓你衣食無憂的錢財,讓你再嫁他人,你卻對我下情蠱,讓我痛苦不堪,如今你一蠱不成功,又下一蠱,可謂陰毒無比!”

第三二零章 承受不來

“舅舅,我這只是尋常的追蹤法,那頭的阿依聽不到你說話的。”季六道,“舅舅還是趕緊瞧一瞧阿依四周的景物,看一看這是哪兒,咱們再去尋阿依,讓她替你解蠱。”

“六姐兒,”沈大人聞言,聲音都吊了起來,“這蠱,你、你解不掉麼?”居然還要去尋那個女人……

“這是金蠶蠱,是百蟲之王,這蠱被養了甚久,我不精通解蠱之法。”季雲流不裝大俠,實話實說道,“這蠱若想徹底解除,還得找下蠱者才行。”

沈大人眼睛凸出,手都抖了,讓他去尋阿依,不是同樣死路一條?

水盆中的阿依還在那兒自語:“沈郎,你尋來的那個道士能解你身上的蠱嗎?他不能解的話,你來求我啊,不然你就只有七日的性命了,七日呀,我都不能見你最後一面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從瓦甕中抓出一隻蠍子,給金蠶吞下了肚。

金蠶吞了兩隻蠍子,那身體一伸縮,徒然就暴漲起來。

沈大人瞬間一口血噴出喉,腹痛的在地上打滾呻吟:“啊啊啊,六姐兒,救救我……”

“老爺、老爺……你如何了?”沈夫人在外間,不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