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打斷了她的失神。

是備忘錄的提醒聲。

她拿起手機檢視,上面顯示了四個字——公婆忌日。

她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

今天是崇熙父母的忌日……

她設定手機提醒,因為阿力哥說過,每年崇熙父母的忌日,他都會特別難過,會一個人去他那裡,把自己灌醉……

想到這裡,她驀然驚跳了起來。

每年他都會來這裡,把自己灌醉……

腦海裡鬼打牆似的重複著這句話。

她知道要去哪裡找他了!

第6章(2)

晚上九點,海灘的衝浪店營業中。

今天風平浪靜,所以衝浪客們都沒了興致,早早休息了,小店前只有一張桌子,只有一個人在獨飲。

車崇熙懶洋洋地仰靠在椅中,長腿擱在另一張椅子上,手上拎著罐啤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桌上有些空酒罐。

好像很久沒刮鬍子似的,他的模樣很落魄。

月色下,童以芯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他。

“你真的在這裡……”

她心跳得好快,呼吸也好快,雖然對她的行為無法原諒,但她卻無法恨他,甚至,她好想他……

或許她心中還存在著一絲絲能夠挽回他們婚姻的希望,還存在著他可能是有苦衷才會做那些事,不是出於他意願的幻想吧!

“瞧瞧是誰來了,童大小姐來了。”車崇熙嘲弄地抬高了下巴,沒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她站在那兒,衣裙飄飄,臉漲得紅撲撲的,鼻尖上冒著汗珠,她迫切地盯著他,好像他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笨女人,事到如今,她還不恨他嗎?

眼裡為何還有對他的留戀?態度不像來找他算賬,而像是來聽他的合理解釋似的。

她以為他會給她什麼見鬼的合理解釋?

這個笨蛋!真的笨極了,被賣了,還要來幫他數鈔票嗎?

“不要這樣說話!”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你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搞垮我爸的公司?是不是有人逼你這麼做的?”

“有人逼我?”他放肆地笑,起身,吊兒郎當地走到她面前,眼睛對眼睛地看著她,邪邪地笑了起來,“對啊,是有人逼我沒錯,仇恨逼我的、童鼎鈞逼我的,逼得我非那麼做不可!”

近看,他驀然發現半個月不見的她瘦了一大圈。

她怎麼瘦成這樣?不是懷孕了嗎?她到底有沒有在吃飯?這樣身體受得了嗎?

他又不由自主地關心她了。

關心她的情緒像電光般一閃而逝,他的眼神變了,變得冷漠、變得尖銳,背脊也不知不覺挺了起來。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童以芯的臉色微微發白,看著陌生的他,她的肚子隱隱作痛著。

“現在還不懂嗎?”他咬緊嘴唇,唇邊的肌肉全痙攣了起來,他猙獰地看著她,好像一隻噴火龍在對著她噴火。“我是衝著童鼎鈞來的,他就是害死我父母妹妹的兇手,我爸就是替他作保,無力償還才會帶著我媽燒炭自殺,就是因為他,我才會被送到孤兒院,也是因為他,我不得不跟弟弟分開,你說我怎麼能不恨他?你說我能原諒他嗎?”

她的身體顫了下,額上冒汗,手心也在冒汗,被汗水溼透的衣服貼在她的背上。

不,不會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眼裡的淚霧在擴大,難過地問:“所以你是刻意接近我的?”

她看到他點了頭,她的心又是緊緊一抽。

“當然是刻意的,非常刻意。”他忽然笑了,嘲弄而冷酷地笑了。“你那個叫徐敏菁的朋友常到地窖玩,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