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焦灼而又關切,弦月擺了擺手,將嘴角的血跡全部沫掉:“沒什麼大礙。”

傷不致命,反正已經被折騰慣了,只要不死,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依藍她怎麼樣了?”

弦月轉過身,看著綠珠懷中的依藍,灰頭土臉的,都是灰塵,想來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剛才我好像看到有樹打到她了。”

白娉婷將依藍上下檢查了一番:“後腦被重擊造成的昏迷。”

弦月不懂醫術,白娉婷也不過會些皮毛,最擅長的綠衣被她遣去處理軒轅的事情了。

梅樹倒地,梅花滿地,就只有光禿禿的樹樁雜亂無章的立在地面,一片的破敗之色,而仰頭瞧見的天空,明淨蔚藍,也不再是讓人心驚的血色。

“蓮城的人不是說了嗎?要是有任何難解之症,他們都會將人送到這裡來,帶依藍進去。”

弦月走在前邊,有風吹來,她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心裡只覺得發寒,這次傷的居然比梨花齋那次還要重,真是該死,但願此行不要再遇上危險,不然就真的就完蛋了。

綠珠揹著昏迷的依藍,四個人跟在弦月的身後,一路皆是狼藉,出了林子便看到一片碧綠的湖水,幾個人再不敢像開始那樣莽撞的衝過去。

時值傍晚,湖畔的對邊炊煙裊裊,傳來陣陣香氣,綠珠幾人對視了一眼,皆激動的笑出了聲,這個時候,剛好是燒飯的時間,聞到香味,應該是有人,看樣子就快到了。

弦月直想一探究竟,探著脖子,恨不得立馬就能看到那個人突然出現在湖畔的另一邊,完全將此刻自己灰頭土臉的模樣拋到九霄雲外。

湖畔彼岸是一大片的樹林,青翠的枝葉,隨風輕擺,穿過了樹林,頓有種眼前一亮之感。

碧海青天之下,田田青荷如蓋,朵朵白蓮玉立,湖邊一棟古樸雅緻的木樓,有浮橋一座通往湖心,青荷白蓮中隱有小亭一角,廊中,一白衣男子坐在桌旁,手中執著黑子,剛要落下,突然轉身看向弦月這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荷塘的對邊,是數丈山壁,細細流水緩緩而下,溫熱的山水,冒著蒸騰的白汽,弦月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人,那麼遠的距離,其實是辨不清五官的,傍晚的夕陽直射,有風吹來,一會模糊一會清晰,那人一身藍衫,微抿著的唇,彷彿是在微笑,高貴雍容,清華無雙,有那麼一瞬間,弦月幾乎以為自己瞧見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蘭裔軒。

“在這邊等著我。”

弦月交代了白娉婷幾句,縱身一躍,腳踩塘中盛開的白荷,等到了湖心亭,腳尖用力一點,雙手直接抱住了小亭的柱子,旋轉了幾圈,在雪蘭落對邊的位置坐下。

石桌上的棋局,黑白棋子涇渭分明,不分上下,弦月單手托腮,盯著對邊的人,終於明白蘭裔軒雍容的氣質源於何處。

甘泉殿初見蘭王,弦月就覺得蘭裔軒半點不像蘭王,當時並沒有特別的在意,直到讓人調查雪蘭落,見到他的畫像,才恍然明白過來,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宮少華不念半點親情,處處針對傷害蘭裔軒,對她來說,蘭裔軒是她愛情失敗的證明,更是她恥辱的存在。

雪蘭落手中的黑子落下,很快他又取過另外一盤的白子,思慮了片刻,準確的將黑子攔截。

“前輩。”

弦月心頭猛然一震,盯著他的眼睛,墨玉似的瞳仁,完好無損,心下詫異,依照那日宮少華所說,他的雙目不是毀掉了嗎?難道他已經醫治好了?

雪蘭落輕笑了一聲:“心如明鏡。”

弦月恍然大悟,視線尚未從雪蘭落的身上移開。

雪羽宮的宮主,十多年前轟動江湖的人物,這般的容貌氣質,難怪宮少華會如此著迷,換成其他女子,恐怕也會執著痴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