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玧擺擺手,讓元和送去了一副裴曜賞她的名畫,春蘭圖,並一對冰藍瓷花瓶。

別看東西少,但貴重是不少的。

畫兒出自大齊天下聞名的丹青手,冰藍瓷也是裴曜賞她的,江南來的貢品。

倒不是方玧捨得,而是因為送的東西越少,越精簡,越不容易被動手腳。

她可不想被豺狼咬一口。

楊妃有孕,需要靜養安胎,皇后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了口諭,免了她的請安,也不讓她再協理六宮事。

所以原本歸楊妃管的那一部分,也都悉數落到了方玧的頭上。

因為只有兩人管了,倒是沒再劃分那麼明顯,後宮的庶務打理,差不多就是由方玧和皇后共同管了起來。

甚至,皇后有孕,除了頂要緊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兒,幾乎都是方玧在打理。

而裴曜心疼方玧,也是第一時間發話。

說皇后和楊妃有孕,昭妃協理六宮辛苦,要是有誰膽敢讓昭妃不順不悅,惹是生非,一概重罰。

有了裴曜的撐腰,雖然方玧是後宮三大高位裡,唯一沒有懷孕的人,卻也沒有任何人敢小視。

方玧這裡呢,雖是執掌了大權,但也不是什麼事兒都樂意管的。

沒過幾天,便選了個天氣明媚的午後,去了一趟景乾宮。

“臣妾給皇上請安。”方玧欠身。

裴曜對她招手,“坐吧,怎麼這會子過來?”

“宮裡的白梅開了一些了,臣妾和兩個孩子親手摘了些,蒸乾了,輔以松針之類的東西,縫了個提神的香包,送來給皇上。”

方玧今兒著了身月牙白的衣裳,寬鬆的衣裙被一條玉腰帶束著,顯得人慵懶清麗,又纖細溫柔。

綢緞似的烏髮梳著垂花髻,只用一對白玉簪固定,白嫩的耳墜被寒風吹的泛紅,愈發襯得耳上那一對珍珠墜子,和她一樣泛著瑩潤柔光。

女子眉眼舒展,眸中似盛著皎皎月光,只叫人覺得,她方才口中所說的,早開的白梅,便就是她自己。

在她走近之時,裴曜已聞得鼻尖縈繞了段沁雪梅香,不知是她身上的,還是她遞來的那枚香包。

不過這都不重要,裴曜已拉了她的手,叫人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朕還說今兒晚上去瞧你,不曾想你先來了。”

“大約是臣妾與皇上心有靈犀一點通?”方玧抿唇一笑,打趣道,“臣妾來時打了個噴嚏,想來,是皇上心裡念著臣妾了吧。”

“朕看你是體弱不經寒風,仔細著涼了。”

裴曜半是責怪,半是心疼的看她一眼,轉頭吩咐。

“洪正,叫人煮一盞薑茶來給昭妃。”

“是。”洪正應聲,退了出去。

方玧笑著謝了恩,才又道,“說起體弱,臣妾今兒來還是有樁事兒要與皇上說呢,臣妾想著楊妃有孕,飲食該精細些,不如,給鍾粹宮單獨闢個小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