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放置也有自己主動的原因在。

現在繼任了樂安郡郡守,享受到被對方犁了一遍豪強、立了愛民規矩的福利後,那更是充滿好感了。

享受這種躺贏待遇的人,怎麼會不喜歡帶著自己躺贏的人呢。

若是大漢所有郡都如樂安郡這般,哪裡還會有那麼多此起彼伏的造反。

雖然想是這麼想,但說肯定不能這樣說,曹田忽略掉那些會拉踩別地郡縣的說法,專注的誇讚了一番陸離。

“居於此位,更深知伯安之能,著實令我受益良多。”

被誇讚的陸離看著對方真誠的模樣:糟糕,我的真誠被對方給比下去了。

“季牧兄言重了。”

如果說陸離稱呼對方為兄是因為年紀,那麼對方下面稱呼陸離為兄就是因為官位以及對於對方真誠的讚佩了。

“伯安兄此去洛陽,一切可好?”

好不好這種事情其實挺難衡量的,怎麼算是好,怎麼又算是不好。

你要是足夠樂觀,再壞的情況也能說上句好。

可你若心存悲觀,再好的情況那也感覺不到好了。

陸離對於這個問題只笑道:“一切皆好。”

曹田沒有去較真這是真好還是假好,話鋒一轉說起了讓陸離與漢帝鬧了不愉快的事情:“我聞朝廷欲賣關內侯,予金印紫綬,可世襲之。”

聽對方說到這個,陸離看向對方更正道:“不是欲賣,是已經開始賣了,現在還正在賣,怎麼,季牧兄有意?”

曹田搖頭:“我身無長物,哪裡出得起五百萬

錢。”

“我只是聽說有些人聽聞此事,絞盡腦汁的在暗中籌錢。”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過明白,陸離也能猜得出那些人是如何絞盡腦汁的。

錢不可能憑空從地裡長出來,卻能從百姓身上逼出來、割出來。

百姓活不活得下去沒人在意,他們只在意自己能不能買得到關內侯。

雖然明碼標記的是五百萬錢,可就從陛下之前賣官搞拍賣來看,再加上那些官宦們的貪婪,真要買下來五百萬錢可不夠。

曹田猶豫了一瞬,到底還是兩年相處對陸離的認知壓過了對方去洛陽後變了的可能:“府君為侍中隨侍陛下左右,難道對此事便無有規勸嗎?”

這話放在他們兩個關係並不怎麼親近的前郡守與郡丞,現侍中與郡守之間,委實是交淺言深。

但如果放在心繫黎庶的同道之人之中,卻是無有冒犯、盡顯赤城。

陸離想到那場半真心、半表演的進諫,以及緊隨其後的不歡而散,只嘆道:“為之奈何。”

曹田同樣嘆道:“我從前認識的府君,從來不說這樣的話。”

“洛陽竟艱難至此嗎?”以致於讓我那永不言敗的府君都只是徒嘆奈何。

被對方這麼一嘆,陸離反而嘆息不起來了,洛陽自然不容易,不過倒也沒有艱難到這個地步。

他又不是要對著對方賣慘:“未曾艱難至此,只是聖心既定,無轉圜之餘地。”

就如大漢將亡,無挽救之可能。

從陸離這句話中,曹田意識到對方可能真的就這件事情跟陛下轉圜過。

府君似乎還是那個府君,可洛陽顯然不是樂安郡。

曹田提壺倒水:“伯安莫要多慮,一切總會好起來的。”

好起來嗎?

陸離知道不會好起來的,在位的陛下荒唐,可這位荒唐的陛下死後,這個天下會更加荒唐。

如今的大漢已有民不聊生之象,各地起義作亂不勝其數,外族亦是虎視眈眈、屢屢犯境。

這樣的現狀好似已經足夠悲慘,可未來的亂世是十室九空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