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伏在地的明教右光明使妮娜心內一顫。知道決定長安明教力量能否繼續存在的關鍵時刻到了,這就取決於孔晟如何回答皇帝的問話。皇帝顯然已經對明教有所懷疑,以孔晟對明教如今的各種深惡痛絕,恐怕從他口中冒不出什麼好話來。

孔晟眼角的餘光從明教中人身上掠過,心頭暗暗冷笑。他本想借機將長安明教的人徹底剷除,永絕後患,後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

明教的人雖然不可信任,也著實是巨大的隱患,但從長遠來看,對於孔晟個人而言,也不失為一股可以利用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孔晟意識到自己掌握的能量光劍已經足以威懾和抵擋明教神秘高手,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放明教一馬,將來另有安排。

一念及此,孔晟輕輕道:“陛下,與歐陽凡勾結的明教敗類來自回紇,倒是與這長安大光明寺無關。光明寺執事已經同意將賊人一併交出,交由朝廷法辦。臣一時盛怒之下,闖入大光明寺將元兇斬於方天畫戟之下,太過魯莽,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嘴角一抽,突然往前走近兩步,靠近孔晟壓低聲音道:“孔晟,你跟朕說實話,這賊人向你下手,謀圖的僅僅只是報復私怨嗎?”

孔晟知道皇帝心裡的懷疑並沒有因為自己貌似合理的解釋化解,他知道皇帝在擔心什麼,索性順勢推舟凝聲道:“此人之所以設計坑害於臣,是想要從臣這裡獲取火炮的鑄造之術,還請陛下明鑑!”

皇帝臉色一變,果然如此!

他憤怒地揮了揮手:“此賊死有餘辜!來人,將所有涉案回紇人及明教教眾悉數給朕拿下,交大理寺問罪!”

皇帝拂袖而去,在臨走之時,突然又壓低聲音小聲道:“孔晟,這大雲光明寺的山門可是毀在你的手上?”

皇帝目光如刀緊盯著孔晟的面孔。

孔晟神色不變,淡淡道:“回陛下的話,是臣所為。”

孔晟知道這事瞞不住,但想必明教的人不會也不敢向外界透露今日他在大光明寺中使用能量光劍的事兒。

皇帝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裡滿腹疑問和震驚,卻終歸還是沒有當眾問出口來,皇帝擺駕回宮,這事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但皇帝回宮之後,接連下了幾道詔命。其一是釋放磨延啜和回紇各部族首領,表明不過是誤會一場,回紇與大唐的盟約繼續存在維持;其二是將回紇公主賜婚孔晟,命禮部和鴻臚寺出面替孔晟下聘,將賜婚的聖旨送達,算是訂婚。至於何時成婚,皇帝不管,也沒有關心這事。皇帝命回紇公主骨雲在磨延啜的可汗府暫住,待與孔晟成婚後再說。

其三,以重罪論處回紇國相骨咄祿和二王子移地建,骨咄祿被判定明年秋後問斬,至於移地建則被流放三千里,永遠不準返回回紇。

此事塵埃落定,孔晟化險為夷,平安脫身。但此事險之又險,差之毫釐,就要謬之千里,孔晟萬劫不復。

此事給了孔晟一個沉痛和深刻的教訓。

孔晟回到府中的同時,寧國和紀國就聯袂來訪。兩女本來約了趙王一起來,但結果趙王卻推脫身體不適,紀國就知道因為太子妃的事情,李繫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猜疑孔晟和太子攪合到了一起。

對於李系的微妙心態,孔晟沒有放在心上。不要說他與李豫沒有走到一起,即便是孔晟真的投向東宮,也與趙王府無關,他並不虧欠趙王什麼。

兩人相處,只以朋友論交,不涉及政治利益。可孔晟漸漸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隨著太子李豫被皇帝幽禁在驪山之後,趙王的心也開始變了,變得蠢蠢欲動,對於太子儲君之位充滿著熱切的覬覦。

孔晟和他的郡王府再次成為長安城街頭巷尾的熱門話題。不過,這一次,卻是孔晟單槍匹馬手持方天畫戟闖入大雲光明寺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