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的追擊,安妮數次憑感覺發箭攻擊對方,但約翰的感應力絲毫不下於她,每次射出的箭均被他輕鬆開槍擊飛。就這樣,兩人誰也奈何不了誰,一逃一追間,已不知深入這條通道多遠。

安妮本就是個急性子,加上狹小的空間,不見盡頭的前路,更讓她心情惡劣。約翰死纏爛打的追擊終於讓這股焦躁情緒來了個總爆發。

一步停下,安妮閉上眼睛張弓搭箭,靜靜等待對方的到來。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但很快又消失,顯然約翰已明白安妮的企圖,在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在這樣的環境中,眼睛全無作用,就算對方走到跟前也看不見,但憑藉自身超強的感應力,安妮和約翰卻能輕易把握通道內的一切情況。

兩人不發一聲,雖看不見對方,卻又能清楚知道對方的位置甚至正做著什麼動作。漆黑,靜謐,在這密閉的空間內,竟漸漸有了一種曖昧的氣氛。

咔…突然間,靜寂的通道內傳來一聲輕響,這是約翰舉槍的聲音。一直保持張弓姿態的安妮立刻手指一抹,已有三枝黑箭離弦而出。

發箭同時她伸足在洞壁一踏躍上半空,幾乎同時她方才立足處爆起幾點火星,已被子彈擊中。不待落地安妮再次射出幾隻箭,同時人向前一滾。

就這樣,在這沒有一絲光線的環境中,安妮和約翰各憑感覺向對方不住射擊,一時間符紋彈與黑箭往來穿梭,不住往對方招呼。但要麼打在洞壁地板上,要麼就對撞一起爆起一陣火星,竟是誰也傷不了對方一星半點。

連發數只黑箭後,安妮知道她和約翰已非常接近,接近到每人只有一次攻擊的機會。

暗暗吸口氣,她右手五指靈活的在弓弦一抹,指間已夾著四隻長箭,但這次她沒有立刻將其射出,而在手指揉動間將四箭攪為一束。

此時兩人已近到呼吸可聞。

閉眼側頭,安妮身體彎曲反持長弓斜指前方,同時全身放鬆將所有感覺提到頂點,周遭所有情況已滴水不漏的對映心中,似乎整個人都和通道融為一體。

機會只有一次。

瞬間,安妮兩眼猛的睜開,同時右手一鬆,黑箭離弦勁射。

剛脫離弓體,那隻箭已猛的散了開來,重又化為四隻,從不同的角度擊向前方。果然,約翰以為只有一隻箭,只開了一槍,將正中的黑箭擊飛,但其餘三箭仍勢子不改向他射了過去。

贏了!在這樣近的距離,任何疏漏都絕無扳回的機會,何況是三箭!

然而緊跟著,卻發生了一件讓安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擊飛黑箭的那顆子彈並沒有勢盡落地,反而因彈射增速打在另一隻箭上,在箭身一彈,它利用反射再次加速改變方向打在第三隻箭上,然後又向最後一隻箭飛去。

一切都只發生在瞬間。當那顆子彈擊飛三箭時,最後一隻箭已飛臨約翰眉心,箭頭幾乎觸及他的面板。但約翰沒有絲毫驚慌神色,他就如雕像般穩穩站立,眼睜睜看著箭矢臨頭,銳利的箭尖破開眉心面板。

當!就在箭尖破皮的同時,那顆子彈終於飛至,後發先至將箭彈開。但約翰眉心還是出現一道細小的傷痕,一絲鮮血順鼻樑流下。

如此槍技,簡直神乎其神!

約翰的槍技可怕,但他的鎮定卻更讓安妮心寒。對他們這種用遠端武器的人來說,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磐石般的心才最為重要,很顯然,約翰已深得箇中奧妙。

贅述雖長,但一切都只發生在不到半秒的時間裡,當子彈磕飛最後一隻箭的同時,安妮不再張弓,而是直接揮弓用弓弦向約翰砍去。

約翰也舉起符紋槍迎上,弓槍相交,兩人隨即對撞一起。雖然臉挨著臉,眼瞪著眼,但兩人其實誰也看不到對方,只有急促的氣息噴在對手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