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舀了一瓢熱水送出去,遞給老者:“老人家請。”老者接過水瓢,大口喝起來。

柳正風往他背後看去,又驚又喜,那老者揹著的正是香兒。大喜之下,柳正風轉到老者身後,便要抱下女兒。手還沒碰到,便被一隻大手牢牢鉗住。老者喝道:“喝你一瓢水,還要搶我的麼?”

柳正風忙堆笑道:“老人家不要誤會。您馱的正是小女。”老者盯著他看了兩眼,淡淡說道:“這娃睡著了,等她醒了再說。”同時也放開了柳正風的手。柳正風接過水瓢,說道:“請老人家先到屋裡歇息。”老者也不客氣,跟著柳正風便進了小木屋。

抬眼看見床上躺著的一心,老者笑道:“你家還藏了和尚?”柳正風解釋道:“一個月前,從山崖上摔下來的。暫時留在這裡保養。”

老者走到床前,仔細地看了看,忽然說道:“傷得不輕。外傷應是好了,只怕腦袋落下了毛病。”柳正風一怔,驚訝地望著老者。老者說道:“你看我幹什麼,說的不對麼?”

“對,正是如此。”柳正風趕緊搬過一把椅子,“老人家請坐。”

老者伸手在一心手腕上搭了搭,繼續說道:“他偶爾頭痛便會昏厥,有時候怕是要睡上一兩天。”柳正風更是暗自稱奇,忙問:“老人家是大夫?”老者笑道:“看我像個大夫麼?”說罷,把斗笠摘下來,丟到桌上,露出一頭花白頭髮。

香兒醒了,從老者的背上溜下來,抱住柳正風的腿,叫道:“爹,一心哥哥真的把你救回來了。太好了。”柳正風輕撫著女兒的頭髮,問:“你怎麼和這個爺爺在一起了?”

老者開始責備他:“你是怎麼當爹的?把個女娃子丟到亂石縫裡,自己倒在家裡歇著。”

柳正風解釋道:“晚輩今日遇到難處,也沒料想還能活著回來。真是委屈了這兩個孩子。”

老者對他的“難處”絲毫不感興趣,只說道:“女娃子怕黑,哭得厲害,我就把他領了。她可倒好,流著眼淚就睡了,還得我揹回來。”柳正風忙拱手道:“多謝老人家。”

香兒見爹爹平安回來,早把剛才的傷心和害怕丟到九霄雲外。看到一心在小床上躺著,昏睡不醒,又急切地跑過去看一心。

老者也把目光落到一心身上,掀開衣襟看了看,說道:“看來他運氣不錯,好歹保住了性命。這傷都是你給他治的?”柳正風道:“荒山野嶺沒有大夫,晚輩只好胡亂下手,幸虧沒有誤事。”老者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你怎麼知道沒有誤事?”

柳正風一愣,呆呆望著老者。老者說道:“他這頭痛系因顱內淤血所致,干擾了經脈運轉。你一味給他滋補調理,禍根卻是埋得更深。再不好好醫治,怕也沒有幾年好活了。”

“啊?”柳正風大驚,對著老者深深一揖,“都怪晚輩無知。懇請老人家救他。”

“救他倒也不難。若為止他一時頭痛,只需七八丸藥便可。”老者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要根治,怎麼也得三五個月調理。”

“太好了。”柳正風聽說一心有救,非常高興,“那就請老人家多住些日子,給他醫治吧。晚輩感激不盡,必有重謝。”

“我可沒那麼多工夫留在這裡。水喝完了,娃也醒了。我也該趕路了。”老者說罷,便起身要走。

“老人家!前輩!”柳正風急忙把他拉住。老者看著他的手。柳正風怕惹惱他,急忙把手鬆開,哀求道“您走了,這孩子可就耽誤了。他是個苦命的,還望老前輩大發慈悲,多留幾日,救救他吧。”

老者不理柳正風,卻彎腰看著香兒,溫聲問道:“我不管他,他會死。可救他需要幾個月,我又不能在這待那麼久。你說,應該怎麼辦?”

香兒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叫道:“爺爺你是好人,你救救他吧!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