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安撫她,蘇麻喇嬤嬤則要趕回慈寧宮覆命,可回來卻見皇上立在寢殿外頭,也不知多久來的,但不問也曉得,被他皇祖母拒見了。

“皇上……”蘇麻喇嬤嬤上來喚一聲,玄燁看看她,卻仍不減輕蔑不屑之色,反冷冷地問,“她可死了?”

卻是這四個字,叫太皇太后走出來聽見,原本心疼孫兒站在外頭,想著他們祖孫不能先生了嫌隙,正要出來喊他進去,卻偏偏聽見這四個字,登時惱怒,指著孫兒罵:“趕緊出去,這慈寧宮是不配皇帝來了,你但凡念我撫育你這些年,讓我清清靜靜再多活幾天。”

“皇祖母,孫兒何錯?”玄燁跪下了,蘇麻喇嬤嬤急得不行,想要勸,太皇太后卻轉身撂下話,“立刻送皇帝回去,他在這裡跪著,是要逼死我嗎?”

卻是此刻,有小太監來稟報,結結巴巴說:“外、外頭……幾位老大臣求見太皇太后。”

玄燁起身怒斥:“讓他們跪在午門外罷了。”

“皇上,不要再說了。”蘇麻喇嬤嬤拉著玄燁就出去,囑咐李總管好生送回去,歇在乾清宮暫不要見誰,再三叮囑,“主子身上不好,您再氣她,真病了可怎麼辦?”

如此玄燁才算收斂幾分脾氣,半推半就地回乾清宮去,蘇麻喇嬤嬤直覺得頭上暈眩、渾身發軟,更暗恨昭妃用心之深。

自那一日,前朝後宮皆不得安寧,玄燁竟有一日怒不可遏地當庭喝斥老臣目中無人,這一下鬧得人要乞骸骨告老還鄉,幾個親貴大臣還跑來慈寧宮哭訴,太皇太后面上賠笑安撫,背過人實則氣得身子也打顫。

“這件事,總要有人給臺階下,卻不知誰能站出來圓了此事,皇上不服軟是不行的,非要硬這一口氣,到頭來吃虧更大。”

蘇麻喇嬤嬤憂心忡忡,正侍奉太皇太后喝藥,有小宮女來稟告:“主子,烏常在在外頭求見。”

太皇太后怒意橫生:“她來做什麼,還嫌眼下不夠亂,來問我要中宮之位嗎?”

“解鈴還須繫鈴人,主子何不見一見?”蘇麻喇嬤嬤覺得,反正眼下什麼平息前朝後庭的法子都沒有,好久不見這小烏雅氏,才想起這件事的源頭是什麼,而源頭那一人,竟平靜地忍耐了這麼多天。

“請進來。”蘇麻喇嬤嬤吩咐著,便攙扶太后在炕上坐下,不多久便見瘦瘦小小的人緩步進來,恭敬地伏在地上行禮,抬起頭時,只見滿面憂心憔悴,咬了咬唇後說,“太皇太后,眼下宮裡的事……都是臣妾的錯。”

且說這幾天,因事關嵐琪,玄燁也忍耐著不見她,唯恐給她又加什麼罪過,滿心想著度過這段日子,再好好補償她的委屈,每日只悶在乾清宮,數日來竟未見後宮任何一人。

今日散了朝,雖仍舊滿腔怒意不散,可到底還能靜下心來處理朝政,上午更與裕親王約定下月赴南苑大閱,心情才略好一些,這會兒正在書架前,想選一本書之後送給嵐琪念,忽見李總管匆匆進來,他蹙眉問:“翊坤宮又尋死了?”

李公公卻道:“皇上,烏常在被太皇太后叫去慈寧宮,剛、剛傳了家法……您快去瞧瞧吧。”

玄燁手裡的書應聲落在地上,緩過神的一瞬立刻衝了出去,嚇得李公公吆喝太監宮女跟著伺候,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到了慈寧宮。

玄燁不顧一切地闖進來時,只見幾個宮女將嵐琪按在長凳上,邊上一個粗壯的老嬤嬤揮著藤鞭往她臀上打,一聲聲劃過空氣的呼嘯,一聲聲抽在肌骨上的悶響,激得他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