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吃了臣妾的。”

宜嬪一愣,想著覺禪氏要麼繼續謙卑,怎想她會說出這番話,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又聽她繼續說:“您問臣妾是否心甘情願,臣妾也好好想過,還是那句話,您當日的搭救照拂,臣妾一輩子記著,只是惠嬪娘娘用不到臣妾什麼,您也不必費心,若是像郭貴人一樣看不慣臣妾,臣妾再回那拉貴人那裡去也成,反正這宮裡頭,換再多的住處也走不出四面牆。”

宜嬪眉頭緊蹙,這些話說得她心裡憋著口氣不順暢。當初剛進宮,她逢人就說額孃的教導,記著在宮裡該如何做個女人,可那些話真真只是說來簡單做來不易。一天一天地熬過來,該有的沒得到,不該有的不敢奢求,被彼時的昭妃一點點磨掉稜角耐性,終於熬出天時,才發現原來坐正主位守著空蕩蕩的殿閣,日子一樣不好過。

“娘娘靜心安胎才好。”覺禪氏福了福身子說,“您的福氣長長久久呢。”

宜嬪一怔,瞧著娉娉嫋嫋的人走出去,天生的美人到哪兒都扎眼,她隨便舉手投足都跟一幅畫兒似的,這樣的人推到皇帝面前,哪怕比不過烏雅氏,也一定討人喜歡,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皇帝更是個男人。

“桃紅。”宜嬪喚了聲,外頭的人匆匆進來,她示意湊近,輕聲說,“派人去瞧瞧那拉貴人怎麼樣,每日來告訴我知道,再去請惠嬪得空兒過來坐坐。”

桃紅一應記下,匆匆出來辦事,外頭有小太監跑來說:“萬歲爺今日斷不來了,已經說留德貴人在乾清宮住。”

這邊廂,幾位大臣才離了乾清宮,自三月御試博學鴻儒,玄燁身邊又多了能人奇才,日日與他們進講辯學,商討家國大事,宛遇知己一般。大臣們則時常驚訝於年輕皇帝的淵博和好學,不論漢臣滿臣,都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怠慢,倘若某日被皇帝問住了,玄燁即便一笑了之,也足夠幾位懊惱十天半個月,君臣之間教學相長,遺老舊勢漸除,玄燁屬於自己的羽翼臂膀正日益強大。

撂下手裡的事,李總管奉茶來,笑著說:“皇上可還有要緊事?若沒有了,德貴人在那邊暖閣裡,等大半個時辰了。”

玄燁喝口茶潤潤嗓子,問:“她手臂上的傷,處理了嗎?”

“奴才讓太醫又來瞧過一回,沒大礙。”李總管應著,再將翊坤宮的事說了一遍,提起了宜嬪,李公公說的是,“來人講宜嬪娘娘從那拉貴人手裡救下德貴人,跌傷了才說是有了身孕,怕不好,求太皇太后給請太醫瞧瞧。”

玄燁聽著,將手裡的茶碗放下,似自言自語說:“知道有了身孕,還撲過去救人,宜嬪倒是俠義心腸。”

李總管心裡一緊,怕自己的話沒能好好傳達給皇帝,稍稍抬眉看一眼,見玄燁唇邊的笑意稍嫌冷,心裡才定了定,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止於此,皇帝心裡有數,就看一會兒德貴人怎麼應答,那可就不該他操心了。

玄燁徑自往暖閣來,進門前抬手示意眾人遠遠候在外頭,又想起酉時要大阿哥來背書,吩咐李公公:“胤眩�辭暗氖背澆形遙�壞⑽笏�氖露��費|走後傳晚膳,讓德貴人張羅就好。”

皇帝說完這些,大步往暖閣進來,裡頭德貴人已經聽見外頭的動靜,等在門前,才屈膝行禮,就被人拎起來,撩起胳膊袖子瞧傷口,纖白手臂上紅彤彤一片腫在那裡,因天熱怕出汗感染未曾包紮,皇帝瞪她說:“你哪日全須全尾的,朕要賞你些什麼才好。”

嵐琪笑道:“那鍾粹宮裡要放不下了,臣妾哪一天不是全須全尾的?”

玄燁見她心情不壞,也不多擔心,說起翊坤宮裡的事,安撫她不要放在心上,深宮大院歷朝歷代都會逼瘋什麼人,前事不與他相干,而今玄燁說他自認問心無愧,那拉氏鬧到這田地,全是咎由自取。

“榮嬪失了四個孩子,她鬧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