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連布貴人都不屑溫貴妃如此矯情。可嵐琪反而越來越淡定。

臘月二十九,這晚皇帝在慈寧宮用的晚膳,領了大阿哥和太子一起來,離開時皇帝讓毓慶宮和阿哥所的人分別送兩個兒子回去,自己則坐了暖轎要往永和宮去。大阿哥和太子等父親先離開才要分別上暖轎,胤禔凍得直哆嗦,急急忙忙就要走,卻被他的保姆攔住,輕聲說:“太子還沒上轎,大阿哥再等等。”

胤禔很不服氣,氣呼呼回眸瞪著弟弟,嘴裡嘀嘀咕咕說:“我還是兄長呢,難道做了太子,就不是弟弟了?那他連兒子孫子都不要做了,只管做他的太子好了。”

兩邊隨侍的人都有些尷尬,胤礽也聽見哥哥這幾句話,他親暱地笑著走過來,推開了保姆嬤嬤,拉著哥哥說:“大皇兄你穿得單薄,快上暖轎走吧。”甚至回身訓斥那些奴才,“你們怎麼伺候的,別把大皇兄凍壞了。”

胤禔心裡不自在,到底年紀小不懂圓滑,真就氣哼哼地自顧自鑽進轎子裡頭,太子看著笑了笑,這才轉身走開。

慈寧宮前這個小小的矛盾,被許多有心的人看在眼裡,不等兩個小主子各自回去,各處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紛紛傳過去了。

玄燁這裡徑自來到永和宮,今日下午落雪,傍晚才停,他下轎瞧見永和宮門前的積雪不曾動過,叩門的小太監踩出一串腳印,想起當年自己讓人在太和殿前積了兩天的雪,只為了滿足嵐琪喜歡踩雪觀雪的願望,如今想想真是年輕氣盛,為了喜歡的人,還是做了許多如今看來十分輕率的傻事,可又想,既然能博得心愛之人一笑,到底是十分值得。

永和宮的門很快開了,不知道皇帝會來,這邊似乎早早就歇下,小太監們趕緊掃開門前的積雪,玄燁再往裡走,見綠珠要進去稟告,攔住她問:“你家主子睡了?”

“娘娘在和六阿哥說話,躺是躺下了,還沒睡。”綠珠一邊應著,上來接過皇帝解下的雪氅,打起厚厚的門簾。

玄燁進屋便覺溫暖,只是這裡散不去的藥味讓他心中發緊,想想溫貴妃明明身體沒事母子平安,非天天鬧得太醫院手忙腳亂,可嵐琪實打實的孱弱,卻一聲不吭,只管自己好好安胎。高下立現,不管他是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就是找旁人來看,誰也不會喜歡無理取鬧的人。

走近內殿,聽見兒子咿咿呀呀的聲音,胤祚已牙牙學語,額娘阿瑪叫得利索,整句的話還不大成,可偏偏很喜歡說話,急了就嘰嘰喳喳不曉得在說什麼,嵐琪就學著他也嘰嘰喳喳的,母子倆你一句我一句,跟吵架似的,玄燁進來瞧見他們依偎在床上,兒子臉漲得通紅,不禁嗔笑嵐琪:“你如今也只有欺負兒子的本事了。”

嵐琪乍見玄燁來,而自己衣衫不整青絲散亂,不免有些慌張,小阿哥則見到了阿瑪異常歡喜,雖然父子很少相見,但骨血相連,小傢伙認定了這個人是父親,哪怕少見面也記得牢牢的,這會兒正和額娘吵得不可開交,一見父親就張手要抱抱。

玄燁把胤祚抱滿懷,撓癢癢逗他笑,兒子鑽在懷裡撒嬌,他轉身瞧見嵐琪正忙著弄頭髮,伸手拍了一巴掌笑:“忙什麼,朕又不是沒見過你這樣子。”

嵐琪卻咕噥:“臣妾看書上寫,漢武帝李夫人臨終前不見皇帝,不願把病中枯槁的模樣讓皇帝看見,要他永遠記得自己傾國傾城的美……”卻是突然啪的一聲,玄燁在嵐琪嘴上不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