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說什麼,索性沒開口。榮妃讓她立到自己的身旁,惠妃亦是上前客氣地寒暄了幾句,她是聰明人,這會兒可不能提什麼節哀,不過是平常的客氣話。

幾位娘娘不提,下頭的人也不敢多嘴多舌,況且德妃突然到來,哪怕只是憔悴羸弱地支撐著體面,也讓她們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是偷偷瞟著眼睛打量德妃,暗暗在心裡嘀咕。

嵐琪到後不久,聖駕終於從慈寧宮過來,玄燁緩步走來,本來對妃嬪們前來相送有些厭煩,正要打發李公公請她們都回去,忽然眼前一亮,看到豔麗叢中一抹清爽的存在,他稍稍快了幾步走近,定睛仔細地看,竟然真的是嵐琪站在那裡。

眾妃嬪齊聲行禮,鶯鶯燕燕之中,嵐琪稍稍抬頭,恰與玄燁對視,皇帝對他欣慰含笑,嵐琪亦是微笑,稍稍點一點頭,心有靈犀。

玄燁沒再向女眷們走去,吩咐李公公說:“你知道的。”而後便往御輦走去,妃嬪們尾隨皇帝,直等車輪滾滾,聖駕浩浩蕩蕩離去,眾人才鬆口氣要散開。

榮妃本要和布貴人一起送嵐琪回永和宮,李公公湊上來說:“娘娘既然出門了,不如到慈寧宮坐坐,太皇太后她……”

“我正要去呢,只是腳下虛浮走不快。”嵐琪應著,對身旁攙扶她的榮妃和布貴人道,“姐姐攙著我,慢些走吧。”

那邊廂,覺禪貴人攙扶溫貴妃上了肩輿,溫貴妃離去後,覺禪氏領了香荷慢行,香荷正嘀咕早該帶把傘出門,忽聽後頭傳來聲音:“你們聽說了嗎?納蘭大人昨晚病故了,多年輕啊。”

覺禪氏渾身一僵,整個人定住了。

297大打出手

莫說覺禪氏定住了,香荷也知道納蘭容若是主子的親戚,從前還請納蘭大人幫過忙,突然聽說死了,也覺得不可思議。

幾位常在答應慢慢走上來,朝覺禪貴人欠身行禮,見她不走,便告辭先行,一面繼續她們之間的談話,大概是有人問了什麼,但聽一人說:“還能有幾個納蘭大人?明珠府的納蘭容若呀,沒想到皇上今天提也沒提過,還以為納蘭大人被器重,皇上會有所表示。”

“興許表示了,不過咱們不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

字字如針,從耳朵鑽入心裡,覺禪氏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自己是誰,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這麼多年來支撐她挺直脊樑的信念消失了,纖柔的身體轟然墜下,嚇得四周人驚慌失措。

這邊嵐琪正往慈寧宮去,突然聽得身後嘈雜,眾人都轉身看了眼,那邊圍著的人多,瞧不真切,有小太監跑過去看光景,回來道:“娘娘,是覺禪貴人中暑了。”

榮妃嘀咕:“她還真是嬌弱。”

邊上不曾走遠的惠妃聞言卻是一個激靈,知道必然不是中暑那樣簡單,今早容若病故的訊息傳進宮時,她也驚愕得說不出話,更何況覺禪氏。

“我去瞧瞧,你們只管去慈寧宮吧。”惠妃讓她們先行,自己往這邊來,只見覺禪氏跌在香荷的懷裡,人尚清醒,但雙目含淚面色如紙,看得她心驚肉跳,生怕叫旁人察覺出什麼,忙喚手下的人,“鹹福宮太遠,先送去我那兒,讓太醫來瞧瞧。”

若是平日,覺禪氏斷不會跟惠妃回長春宮,但此刻的她看似清醒實則早已糊塗,腦袋裡亂糟糟的什麼念頭也沒有,只等被送到長春宮偏殿的床榻上,也沒醒過神。

這邊折騰好了,就有人來慈寧宮告知榮妃一聲,恰遇榮妃和布貴人從慈寧宮出來,她們把嵐琪送到這裡就好,之後太皇太后必然有話要單獨和她講,她們不用在跟前聽,布貴人憂心忡忡道:“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緩過來了,若是強撐才更可憐,臣妾還寧願見她掉眼淚,剛才那些微笑,實在瞧的心都碎了。”

榮妃則嘆:“哪能強求十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