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料事件前後,住在另一邊御所的新夫人小侍從懷了身孕,還有不少幕臣去那裡慶賀送禮,期待著小侍從能誕生公方殿下的長子,至於近衛賢子這冷灶大概是不會有人想起來照拂一二的。

足利義輝也不是沒想過辦法應對策略,他也曾經效仿朝廷使用山科言繼賺外快,派出大館輝光四處到外化緣賺點錢,財政拮据迫使足利義輝頻繁的派出使者,往返各地深度介入調停各國領地爭奪,並從中賺點外快來支撐快要破產的幕府財政。

可那點錢來的實在太慢,也不能滿足足利義輝以及奉公眾的需求,無奈之下治好將每年幕府需要支付給幕臣們的年俸,從原來的永樂錢數百貫文統一降低到一百貫文以內,最高的攝津晴門八十五貫文,這點錢養活一家人在京都的日常開銷都是個問題,就別提去酒屋時常喝點小酒消遣了。

三淵藤英、仁木義政等重臣人的年俸也降低到五十貫文,年輕的奉公眾成員只能領到幾貫錢的象徵年俸和三人份扶持米,這待遇和幾年前每個奉公眾武士都有幾十貫文年俸簡直不能比,比如大館晴光這種隱退在大津城,有自己生活來源的幕臣就乾脆不給年俸了。

拮据的生活給二條御所帶來大量問題,足利義輝很快就下令裁撤許多小姓和侍女,近衛賢子所在的御所里人手從原本的三十餘人被撤掉只剩下八人,教習兩個女兒的女官更是全部辭退,人手不足導致御所內的幾處花園荒廢,荷花池無人清理疏通淤塞的水道而變成一汪死水,一到夏天成為蚊蟲滋生的地方。

生活質量大幅度下降並沒有讓近衛賢子感到灰心失望,她也沒有怨丈夫移情別戀的薄情寡義,依然無怨無悔的照顧這個家。她知道丈夫這些年大手大腳花錢慣了。乍然之間衰落到置辦幾件像樣的衣衫都要斟酌再三的地步。就悄悄把一千貫文永樂錢轉託給攝津晴門,而她自己則只拿著幕府給予的每個月十貫文的化妝料養育兩個女兒。

嫁給足利義輝以前,近衛賢子也曾是京都公卿圈子裡知名的才女,在女官被辭退的日子裡便承擔起孩子的教育,兩個乖女也是這個時候學會女紅,用稚嫩的肩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為辛苦的母親分憂解難。

此時她還不到三十歲,養尊處優近三十載造就近衛賢子嫻靜淡雅的貴婦人氣質。保留著少女時代引以為傲的嬌俏秀靨,又兼有少婦所獨有的風情萬種,仿若高山雪蓮矜持清高,又像一泓秋水純潔清澈。

此刻正值女人一生中最燦爛的歲月年華,卻因為生活艱難而沒錢去擦粉抹胭,華麗的打褂全被她拿去賣掉換錢,自己則穿著樸素的居家衣裳像個普通的婦人抱著孩子,溫柔地說道:“不用害怕,他們不會傷害到我們的!相信你們的父親一定會打退敵人的。”

“轟隆……板載!”

御所不遠的方向傳來喧鬧與歡呼聲,嚇的兩個孩子縮在母親的懷抱裡不敢動彈。幾個小侍女瑟瑟發抖的躲在迴廊下、房間的角落裡互相相擁嚶嚶哭啼,近衛賢子憂慮的看了一眼角落裡緊閉的院門。思索著怎樣才能逃過一劫。

近衛賢子的秀眉輕蹙,暗道:“若是能逃出御所,到兄長那兒避難就好了。”

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將她的思緒攪的七零八落,把兩個女兒嚇的直往她懷裡縮,近衛賢子努力鎮定著精神探頭向外看去,只見小小的院落裡站著幾十名黑衣蒙面的武士,他們半跪在庭院裡如一排石像絲毫不動半分,庭院中央只有一位黑衣武士站著。

那黑衣武士低聲道:“御臺所殿可在房間內,恭請御臺所殿敘話,在下有要事相商。”

近衛賢子見他們不像壞人,便輕輕探出半個身子,小心翼翼的額外難道:“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武士借去面罩,露出蒼老的面容恭敬的說道:“在下服部石見守保長,四十年前曾在幕府短暫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