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竹聽得滿臉喜色,又親了親兒子把他放回小床:“暮遠,謝謝你。”

方暮遠笑:“也是我兒子啊,謝我做什麼。”

“不是這個,是凱麥兒的事。”她知道政府的特批沒有那麼好拿,也知道拉瑞能這麼快辦完這些靠的是方暮遠和方氏的力量。方暮遠對她的愛她可以不回應,因為感情不是憐憫不能遷就,可是他對她的幫助讓她無法回報。

只是把凱麥兒接回來還遠遠不夠,在那麼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了那麼多年,夏雲竹不知道她的健康狀況,得把她送到醫院做全面檢查,各種疫苗也要接種。凱麥兒被醫生留在醫院裡,說她整個消化吸收系統都有問題,必須留下治療。夏雲竹不放心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裡,儘量陪著她。凱麥兒讓她不用擔心,她一個人可以,笑著對她說:“這裡可好了,比我住過的最好的地方都要好,有很多書看,還有電視看,還有小朋友一起玩,你不用陪著我。”

夏雲竹但笑不語,真是個懂事的孩子。那幾天,她既放不下夏靈均也放不下凱麥兒,醫院家裡兩頭跑,一天要跑好幾趟,好在隔得不太遠,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夏雲竹去工作的日期自然推後了,方暮遠放不下這邊,也不得不推遲了自己回國的日程。

那天凱麥兒接受一個治療,過程不大舒服,吐了好幾次。夏雲竹等她舒服了些,看著她睡下才離開醫院,出來時已是十點多鐘。她走到停車場,剛上到自己停車的那一層,便聽到幾聲刺耳的橡膠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直覺告訴她這個聲音不正常。

夏雲竹是個好奇心極強的人,知道有危險也會去一查究竟,更何況她還仗著自己有功夫。儘管如此,她還是很小心,貓著腰躲避在車後。右側傳來開關車門的聲音,擊打□的聲音和人的求饒聲。她心一驚,匍匐在地上,從車底慢慢爬過去,直到一大片可能會被發覺的空檔才停下。

離她十米左右的地上躺著一個人,穿著醫院的衣服,旁邊圍著四五個人,人被幾輛車圍成一個死角,她正好在死角里面,可以看到那邊的動靜。她聽到他們在問那人一個什麼檔案,那人起初抵賴著,後來他們說了幾個人名和地址他就說了,是一個保險箱號和密碼。她聽到其中一人問,老闆,怎麼處理?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老規矩。隨即幾聲噗噗聲,地上那人不動了。那個陰沉的聲音說,查一下他。手下查過後說,死了。老闆說,再查一下週圍。

夏雲竹一驚,見那幾人四散開檢視,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了,她趕緊攀在上方這輛車的車底。腳步聲接近,就在她車邊,又走遠。不多久,聽見開關車門的聲音,夏雲竹探出一點頭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張臉朝這個方向看來。應該是沒有看見她,因為他們離開了。

夏雲竹大鬆一口氣,鬆開手腳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等了很久很久才撥了報警電話。

方暮遠接到夏雲竹的電話,說她在警察局,心一驚,但想著她既然人沒問題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夏雲竹告訴他不是什麼大事,讓他去一趟。方暮遠忙把梅姨叫過來照顧夏靈均,自己去警察局。

到了那兒他才知道不是什麼小事,她是一起兇殺案的目擊者。他過去的時候,夏雲竹正在那兒描述她看到的那個人的長相:四十左右,灰髮,橢圓形灰眼,鼻子略有點鷹鉤,長臉。她還把她聽到的那個保險箱和密碼告訴他們。他聽見警察詫異地問,這麼長的數字你確認你沒記錯?夏雲竹說,我確認。

做完筆錄警察就讓她走了,方暮遠攬著她,感覺到她的身體在輕輕顫抖,調侃道:“剛才還挺鎮靜的,現在知道害怕了!?”

夏雲竹猛地抱緊他,縮在他懷裡,喃喃地向他敘述剛才的過程,好像這樣才能把心中的後怕釋放出來。她刪減了很多,沒告訴他這樣的危險是她主動迎上的。即使這樣也讓方暮遠滿是後怕,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