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讓我奶奶說你。”

何敬焱怕驚擾了曲氏,忙道:“好。我去。”

石通早已叫幾名道士在三間藥室安排好了,燒了熱水準備了二十幾個大浴桶。

何敬焱進了一間藥室,跟親兵一起脫了衣褲進了浴桶,道士將他們的衣褲都丟進木筐,提到外頭遠處焚燒,又返回給他們換了五回水。

眾人沐浴徹底洗乾淨之後,換上了道袍,飢餓睏乏無比,被道士帶著去用飯,而後都去睡了。

何敬焱剛才穿的道袍已焚燒了,又換了身道袍,去瞧看李炳,見仍是昏迷不醒,心裡焦急擔憂無比。

王大醫師道:“郡王,下官每隔一刻鐘給令師把脈,令師身體明顯好轉。”

何敬焱略放下心來。

石通請著何敬焱去藥室吃了些飯食,道:“李大藥師正給老老爺製藥,不讓任何人打擾,之前她特意囑咐過,請郡王服了寧神粉去睡覺。”

何敬焱實是抗不住了,便道:“我就睡一會。我師父醒了,你立刻叫我。”

石通忙應下,把何敬焱請進置著一張紅木大床的藥室。

十天前石通接到李立的飛鴿傳信,立刻搭建了這座竹樓,按照信裡內容佈置好每間藥室。

住樓共有三十二間藥室,一間大廳、一間偏廳、三間飯廳、兩間廚房、十六間臥室,餘下的是製藥室,能同時住下七十人。

臥室裡的衣箱放有道袍、鞋襪等。製藥室的器皿與前山藥室的一樣。

石通剛把門關上,室內就傳來何敬焱的鼾聲。

他安置好了眾人,便打著李晶晶的旗號硬逼著李立沐浴用飯歇息。

何敬焱都聽李晶晶的話,李立自然也得聽了。

黎明,太陽自東方遙遠的天際升起,天地通亮,烏雲散去,碧空無雲,端得是好天氣。

白樺樹林深處的竹樓裡炊煙裊裊,幾個道士正在廚房裡頭忙活著做著早飯。

“娘,爹睜開眼睛醒了!”李老實的聲音從藥室裡頭傳了出來,打破了整棟竹樓的寧靜。

何敬焱夜裡睡時衣褲都未脫,被石通叫醒,瞧著天色已亮,竟是睡了足足兩個時辰,神清氣爽,毫無疲憊,知是寧神粉藥效好,穿上鞋就急匆匆去了隔壁。

李家人圍在床前,曲氏坐著抹著眼淚正跟李炳輕聲說著話。此時她心理已經接受了事實,怕哭聲大了把李炳震暈過去。

李老實、李去病、李雲青都無聲哭泣跪在曲氏旁邊,不錯眼珠的瞧著李炳。

賀氏眼睛紅腫牽著睡眼惺鬆的李雲霄的手站在曲氏身後。

何敬焱悄無聲息的跪在了李老實的旁邊,凝視著面目全非的李炳,心裡非常沉重,未因他醒來能夠說話感到絲毫的喜悅。

李炳臉上肌膚黑紅相間十分恐怖,眼皮血紅露著血肉,睫毛都燒光了,眼睛微睜,嘴唇張開一指寬,聲音沙啞微弱,似馬上就要斷氣了,“珠娘……莫哭。”

曲氏忍著悲痛,渾身顫抖,低聲哭道:“你都這樣了,我能不哭嗎?”

李炳問道:“珠娘……可是……嫌棄我?”

曲氏淚如雨下,搖頭痛聲道:“我等了你那麼多年,怎麼會嫌棄你。”

賀氏將李雲霄推到前面,在他耳邊輕聲道:“你去叫爺爺,讓爺爺瞧瞧你。”

李雲霄低著小腦袋,哪敢瞧看模樣跟鬼一樣的李炳,小聲道:“爺爺。”

李炳動彈不得,斜目望著李雲霄,半晌方弱聲道:“個子……不矮。”

賀氏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說過繼的事。

她是不想讓曲氏再哭了,特意讓孩子分散一下曲氏的注意力,讓曲氏想到還有兒孫。

曲氏抹掉眼淚,道:“炳哥,這是霄伢子。他與晶妹子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