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吧,既然如此,之前戶頭上為什麼會有幾十萬的數額進賬,就憑你?”

抱玉有些笑不出來了,她在一瞬間警惕起來,在一瞬間豎起了自己全身的刺。握著湯匙的手有輕微的顫抖,她極力的壓制,臉上還掛著不減分毫的笑容。

“是啊,傅老闆,我總得生存。”

她像是在訴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一樣的冷靜。傅雲起想,想必是練習過無數次才能夠有今日的波瀾不驚。

可誰又知道她心裡不是驚濤駭浪?

傅雲起莫名覺得有些心疼,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她正粲然對他笑著,那笑容太假,他竟然都不忍拆穿。心臟感覺皺巴巴的,像被人攥住又鬆開後的香菸盒。

“我不會和你合作的。”他僵硬地保持著切割牛排的姿勢。

“為什麼?”抱玉有些急了,“你害怕?”

“不。”傅雲起笑了,笑容有一大半埋在陰影裡,“我只是不相信你。”

第二章 肉食主義者(4)

在許盡歡愣在門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再一次的突然開了。

裴斯宇終於想起他們在哪兒見過。不過是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這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就把她忘記了。許盡歡是有些失落的,畢竟那天他們分享了同一條浴巾死裡逃生,還在消防車前熱烈擁抱,她的下巴藏在他的肩上,那樣深刻的記憶。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她就像個小婢女一樣答應了他各種各樣的條件作為取得稿子的代價。

包括給他養的那隻貓咪買一份栗子蛋糕,她跑了好幾家店,還是沒有找到那個牌子的蛋糕,就買了塊差不多味道和樣式的祖母綠奶油小方,那貓咪舔了一口,居然非常不滿意地扭頭走開。

裴斯宇嘆了口氣,把蛋糕推到許盡歡面前,說:“要不你吃了吧,別浪費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也包括將他壞掉的加溼器拿去送修。

甚至還包括將他的羊絨風衣送去給乾洗店。店裡的人接過盡歡手中的袋子,開啟來檢查了下材質,卻發現衣服乾淨的像是剛從專賣店的櫥窗裡拿下來的。於是翻來覆去了三遍依舊難以確信地問她:“請問,這真的是髒了的衣服嗎?”

頂著周圍人的白眼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她大喘著粗氣站在裴斯宇的面前,“可以寫了吧?”

“想不到你居然是個編輯。”裴斯宇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我這輩子最恨來催稿的編輯了。”然後他“騰”地坐起身,指著許盡歡的鼻子,“不過,你除外。”

冬日的陽光透過百葉窗一小格一小格的打在沙發前的圓桌上,像撒了一層金粉,安靜又美好。

下一秒,許盡歡覺得她就要沉溺進去了。

她猛掐一下自己大腿,瞬間精神了,“你把專欄給老孃交出來!”

他再次躺倒在床上,像個孩子一樣做游泳狀:“要不然,你幫我寫吧,好不好?到時只要署上我的名字就行了,稿費歸你。”

許盡歡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她最討厭“槍手”這種工作,儘管她本人也在做,但當實際情況無孔不入般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終於在一瞬間惱怒了起來。

她不像周抱玉,有一肚子苦水卻壓抑著吞嚥下去,失敗了就迅速打掃殘局,低頭重新謀算從不解釋。她做不到像她那般那麼忍辱負重,她會哭,會流淚,會將心底的怒意透過語言衝別人表達出來,無論對方是誰。

她想起上午主編說的話,壓抑著喉嚨裡的哽咽,儘量不帶個人情緒地對他說:“你這是什麼意思,有錢的人的惡趣味嗎?‘稿費歸我’這話是在褻瀆我的工作還是覺得我像個乞討你稿子的乞丐?你以為你是誰啊,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意拿催稿編輯當猴耍?裴先生,編輯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