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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掀開了被褥,解去了她的外衣才將她抱進被窩裡頭。此刻的心緒早已平復了下來,連那眸子都重歸了湛藍清明的色彩。
可還沒等白錦開口,就被這離開了玄綦的內力而驟然席捲而上的刺骨寒意所侵蝕,似乎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從她體內濾出的氣息竟都帶了寒。
玄綦正欲起身,卻意外地發現她變了面色,幾乎是像死人一般的青黑,一探她頸部的溫度,幾乎是沒有溫度了。心中一下子便是一空,好像什麼東西驟然陷落了一般。連忙將她再抱回到懷中,一邊提息調轉內力,問道:“還是冷?”連聲音都有了輕微的扭曲顫動。
白錦只能閉著眼睛慘白著嘴唇點頭,面色略微有所緩和。
玄綦的眉頭不知什麼時候起就一直皺著了,現下只皺得更深。罪孽之體嗜寒,因而天下極寒對他來說反倒是大補,可禁忌與他陰陽相對,便畏寒之極,這聖湖之水對她來說必定就是天下劇毒之物了。雖說她落水前後的時間不超過三息,但那聖湖幾乎是孕育了靈智,把她當做獵物一般,下了套要引她落下去,此刻受到的侵蝕,不可謂不深。
心下嘆息一聲,玄綦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合上眼眸來開始細細地為她驅除經脈骨血之中的寒氣。只是在這樣仔細的探查之下,他竟發現白錦身上大大小小落了不下七八處暗傷,雖說不影響平日的生活,可一旦染上什麼雜病,便狠辣之極。看那些傷的勢態都像是莽夫的拳腳所致,不難根治,顯然是從未醫治過這才烙下了病根。
玄綦的眸子再度睜開,在白錦的面容上逗留一二之後就又移了開來,此時才真正想要追問懷中女子的身世,她顯然是很不一樣的。明明是這般纖弱嬌豔的年紀,明明不該在身上留下一絲一毫的傷,明明不該被找到不該被送來……
玄綦把目光長久地停在那愈發昏暗的燈燭之上,只把明暗交界的地方釀成濃濃的苦澀,白錦在他手臂上安穩地枕著,此刻寒意被燒盡,暗傷也被順帶抹去,呼吸便越發平穩下來,一圈一圈像是湧不完的心頭的漣漪。
翌日
白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覺得身子骨大好,甚至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舒泰些,只是當她的視線在一開始便落到那清亮的汪藍之中時,著實被嚇了一大跳。低頭仔細看了看現下的處境,白錦有種自己依舊在做夢的感覺。
那玄帝依舊是冰雕一般的相貌,只是此刻將她抱在懷中,看起來難免有些衣衫不整,而他的眼角也似乎是因為睡眠不好的緣故而染了些疲憊。
白錦再看看自己,其實穿得也還是不多不少,只是衣裳因為昨晚那一番事故而變得皺巴巴的。只飛快地看了兩眼,白錦便分外惶恐地意識到,玄帝這莫不是救了她一命還沒完,甚至還照料她照料了一夜?那豈不是她這一小小奴才以下犯上了去?
“好些了?”白錦上方傳來低低的一聲問話,似乎還是不太清醒的,含糊地透著些啞,卻又散發著暖洋洋的關切之意。
白錦在那一剎有瞬間的鼻子一酸的衝動,事實上只是她看不見自己罷了,不知道她真的已經紅了眼睛,可其實也不過片刻就收回了那份思緒。
“嗯……”白錦眯著眼去看玄綦的下巴,一邊道:“已經不礙事了……多謝你了。”只是這話一出口,當下便覺得太不夠分量,覺得這樣輕飄飄的“多謝”二字根本算不了任何東西,支吾兩聲之後又道:“玄綦,這是救命之恩,當是以命相抵。”
本來這句話在白錦從前的時候簡直就是能掛在嘴皮子上當笑話來侃的,雖然她此刻也不無認真的意思,可是落到玄綦的耳中,便像是凋謝了的花瓣一樣,在孕育成熟之前謝掉了的掩飾和虛託,註定該謝掉的。
莫名的都是諷刺,玄綦心裡想啊,也許救她的一次兩次和今後難料的三次四次,都真的只是想要她這條命啊,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