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你一天怎花得完?”溫青慍道:“花不完,不會拋在大路上,讓旁人揀去幫著花麼?”袁承志拉拉他衣袖,道:“兄弟,跟我來。”兩人走到廳角。袁承志道:“昨晚你說聽我話的,怎麼隔不了半天就變了卦?”溫青道:“你待我好,我自然聽你話。”袁承志道:“我怎麼不待你好?這批金子真的拿不得啊。”溫青眼圈一紅道:“你見了從前的相好,全心全意就回護著她,哪裡還把人家放在心上?闖王的金子我花了怎樣?大不了給他殺了,反正我一生一世沒人疼。”說著又要掉下淚來。

袁承志見他不可理喻,很不高興,說道:“你是我結義兄弟,她是我故人之女,我是一視同仁,不分厚薄。你怎麼這個樣子?”溫青嗔道:“我就是恨你一視同仁,不分厚薄。哼,不必多說,你三天內來盜吧!”袁承志拉住他的手欲待再勸,溫青手一甩,走進內堂。袁承志見話已說僵,只得與安小慧兩人告辭出去,找到一家農舍借宿,問起失金經過。原來安小慧等護送金子的共有三人,中途因事分手,致為溫青所乘。

安小慧說起別來情由,說她母親身子安健,也常牽記著他。袁承志從懷中摸出一隻小金絲鐲來,說道:“這是你媽從前給我的。你瞧,我那時的手腕只有這麼粗。”安小慧嗤的一笑,瞧著他手臂,問道:“承志大哥,你這些年來在幹甚麼?”袁承志道:“天天在練武,甚麼事也沒做。”安小慧道:“怪不得你武功這麼強,剛才你只把我的劍輕輕一推,我就一點勁也使不上來啦。”袁承志道:“你怎麼也會華山派劍法?誰教你的?”安小慧眼圈一紅,把頭轉了過去,過了一會才道:“就是那個崔師哥教的,他也是華山派的。”袁承志忙問:“他受了傷還是怎的?你為甚麼難過?”安小慧道:“他受甚麼傷啊?他不理人家,半路上先走了。”袁承志見其中似乎牽涉兒女私情,不便再問。等到二更時分,兩人往溫家奔去。袁承志輕輕躍上屋頂,只見大廳中燭光點得明晃晃地,溫方山、方悟兩兄弟坐在桌邊喝酒。溫正、溫青站在一旁伺候。袁承志不知黃金藏在何處,想偷聽他們說話,以便得到些線索。只聽溫青冷笑一聲,抬起頭來,向著屋頂道:“金子就在這裡!有本領來拿好了。”安小慧一拉袁承志的衣裾,輕聲道:“他已知道咱們到了。”袁承志點點頭,只見溫青從桌底下取出兩個包裹,在桌上攤了開來,燭光下耀眼生輝,黃澄澄的全是一條條的金子。溫青和溫正也坐了下來,把刀劍往桌上一放,喝起酒來。袁承志心想:“他們就這般守著,除非是硬奪,否則怎能盜取?”等了半個時辰,下面四人毫無走動之意,知道今晚已無法動手,和安小慧回到住宿之處。

次日傍晚,兩人又去溫宅,見大廳中仍是四人看守,只是換了兩個老人,看來也是五兄弟中的,其餘三人多半是在暗中埋伏。袁承志對安小慧道:“他們有高手守在隱蔽的地方,可要小心。”安小慧點點頭,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忽然縱身下去。袁承志怕她落單,連忙跟下。只見她一路走到屋後,摸到廚房邊,火折一晃,把屋旁一堆柴草點燃了起來。過不多時,火光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