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的。他給僕固懷恩起了這樣的漢名,正是希望他將來能夠如昔日的契苾何力阿史那社爾一樣在大唐朝中效力,出將入相振興僕固部。從小被父親以這樣的方式嚴加教導,再加上大唐兵馬雄壯,僕固懷恩的從軍之志可謂是刻在骨子裡的。

於是,此刻敗戰的他再次來到杜士儀面前時,竟有些提不起勁頭來。在部族中,無論是比武還是打仗敗北,失利者都會遭到嘲笑和羞辱,這會兒他也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可未曾想到,他雖是聽到了一個笑聲,可緊隨而來的話語聲卻有些出乎意料。

“懷恩,之前康國那些胡酋涕淚交加,懇求我為之前康待賓之亂中被安置江淮河洛的那些胡人求情,你卻出言諷刺,說是他們不知道戴罪立功,於是那些胡酋紛紛自請出兵馬相從征討,你可是給我招來了一個燙手的大麻煩啊。”

杜士儀竟是親切地直呼自己的名字,僕固懷恩登時抬起了頭來。可杜士儀嘴裡說麻煩,面色卻異常輕鬆,他立刻快速思量了起來,須臾便拱手答道:“大帥,我那時候雖是一時意氣,可昭武九姓那些人顯然是早就思量好的!他們既然願意各出兵馬,大帥何妨答應他們,橫豎成不成乃是陛下聖裁,他們總得先表示相應的誠意和忠心才行。有了這些兵馬,大帥再遣勇將統帥操練,教以忠義,時日一長,何愁他們不會感於大帥信賴,真心歸順?”

這番神似朝中那些忠義老臣的話,從僕固懷恩這個如假包換的鐵勒人嘴裡說出來,杜士儀聽在耳中只覺得異常微妙。然而,他著實不得不承認,蕃將蕃兵有利有弊,有時候這些兵馬會叛亂生事,但有時候這些兵馬,卻是真的能夠如臂使指忠心耿耿,端的是看如何懾服,如何使用。

於是,他輕輕咳嗽了一聲,繼而就頷首問道:“你父親遣你來靈州從軍,難不成就你一人?”

“自然不可能,家父素來忠義,陛下又屢屢加恩,如今已然是右威衛大將軍同正員,他怎會如此小氣!”僕固懷恩剛剛一時挫敗的沮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驕傲,“家父給了我族中精銳八百,願從杜大帥征討!”

杜士儀這下算是明白了,之前昭武九姓那些胡酋,一個個所出兵馬頂多不曾超過五六百,也難怪僕固懷恩瞧不起他們——需要人替他們求情都只有這些手筆,怎比得上僕固部這位金微都督遣子從軍來得慷慨大方?他本就看中了僕固懷恩的勇武,此刻立刻欣然答應道:“好,令尊既有如此忠義,我當立時上書稟報陛下,為你請軍職。你所領軍馬便歸你本人統管,即日起,便與我所選牙兵一同操練。”

僕固懷恩這一次終於喜形於色,行禮拜謝道:“多謝大帥!”他此前一直不明白,為何信安王李禕這樣一位威名赫赫的名將坐鎮朔方時,父親不遣他從軍,如今卻突然讓他來,現在他則是根本沒想到這些,只有被人看重的欣喜。

而杜士儀命王昌齡和高適親自去安置僕固懷恩及其所領兵馬之後,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李禕挾大破吐蕃以及契丹的威名兼領朔方河東節度使,麾下就沒缺過獨當一面的將領,別人只愁李禕看不上。可他就不一樣了,年輕是資本,但有時候也不免會讓人輕看,更何況他這次接任本就突然,沒來得及有任何準備。

於是,他定了定神後,便對身旁的封常清道:“常清隨我回靈武堂,我有話對你說。”

剛剛鼓足勇氣對杜士儀表露出了心中鬱結,可得到的回覆卻讓人意外,這會兒封常清還有些心裡七上八下的。等到了靈武堂中,杜士儀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繼而就頷首示意道:“常清不必拘泥,坐下說話。”

封常清依言坐下,卻依舊心亂如麻,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在書齋侍從的葉天旻則是好奇地偷瞥其貌不揚,甚至還有些跛腳的封常清,可緊跟著就發現來���媚��哪抗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