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文元問這麼問,徐雲樓扭頭看著對方,後者的臉上有緊張也有期待的神色,彷彿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十分重要。

“文元兄,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天之後你還是北鎮撫司千戶。”

徐雲樓的話讓楊文元眉頭不由一皺,雖然徐雲樓沒有直說,但其中的意思已經很隱晦了,那就是在這件事上信王妥協了,並沒有保他的意思。

所以再多問也是自討沒趣,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再繼續問這個問題。

“那今日你我就好好敘敘舊,不談別的,還記得我們當初回京第一次喝酒喝的什麼酒嘛?”

楊文元笑著問。

“恩,陳年花雕,我記得那天我們一人喝了一罈,結果醉了兩天。”

徐雲樓笑著回答,楊文元拍了拍馬鞍上的酒壺,“今日我也帶了二斤,這就是從當年我們喝的那壇酒缸裡取出來的。”

“文元兄真是有心了,我剛好也帶了一些下酒菜。”徐雲樓笑著說。

二人有說有笑地騎著馬出了城。

魏忠賢那邊的探子已經把這件事彙報給了他,“你們遠遠跟著就行了,等他們動完手後我要看到兩具屍體。”

“是,廠公,卑職這就安排下去。”

那探子得令之後立刻下去辦了。

對魏忠賢來說,出城的二人就是兩具屍體,不管誰勝誰負,最後都得死。

如果徐雲樓殺了楊文元,那就用戕害同袍的罪將其誅殺,如果楊文元勝了,那他也應該‘死’在徐雲樓的手裡,這就是魏忠賢的打算。

而宮內的信王同樣遇見了這樣的結果,他此時在池塘前往裡面投餵魚食,今日城外會發生什麼,他已經不關心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要找個什麼藉口去見魏忠賢,這樣才不會顯得突兀。

“魏忠賢還在太師府麼?”

信王問。

身後的姜雨正在琢磨什麼,好像沒聽到信王的問話。

一轉身見姜雨若有所思,信王又問了一遍,姜雨這才回過神趕緊躬身道:“殿下恕罪,魏忠賢確實還在太師府上,這幾日也不知道他怎麼打算一直在那兒住,好像是因為再有誰來對魏良卿下手一樣。”

“這倒不至於,既然他能封鎖訊息不讓刺殺魏良卿的訊息出來,那就算準了不可能再有這種事情發生,現在待在太師府不走,恐怕是因為朝廷之中的什麼事情。”

信王說。

而至於什麼事情,他不清楚,各地上奏的摺子他沒辦法知道,比如前些日子江南道水災的摺子,他的人都回來稟告此事了,但魏忠賢一壓再壓,直到摺子上來十多天後才拿了出來。

把持朝政的大權還在魏忠賢手裡,那自己就會十分被動,不管做什麼總要慢對方一步。

這倒不是說信王的訊息來源慢,而是對方如果壓著摺子,自己就算提前知道了上面內容也不能提。

“徐雲樓和楊文元已經出城了,你剛才是在想這件事?”

聽信王這麼一問,姜雨點頭道:“回殿下,卑職是擔心,如果徐雲樓敗了,楊兄是不是還能活著回京城。”

“你這倒是提醒了我。”

信王眯著眼將魚食全部丟入水裡,洗了手之後坐在了椅子上一邊吃葡萄一邊思考。

“魏忠賢肯定會派人去盯著,即便徐雲樓真把楊文元給殺了,魏忠賢也不會給他留活路,必然會下死手,可如果楊文元勝了,恐怕他還是要‘死’在徐雲樓的手裡。”

信王說到這兒立刻吩咐道:“你立刻帶人去,就說你們南鎮撫司調查到徐雲樓意圖不軌,等他們交手分出勝負之後再殺出去,如果是楊文元勝了,那就保下他,如果他敗了,那你們就不用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