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誰?”

這番掠奪的語氣令安娜頗為不滿,她脾氣是好,可不意味著所有事情都能逆來順受,有些話語,在她耳裡也是聽不得的。

“先生,我想你來見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麻煩回去好好跟小寶澄清,我的登機時間到了,恕不奉陪!”她的話語咬得有些生硬,且清楚地看見凌晨希變了臉色。

“琬兒。”她側首看著身後的季琬一眼,“我看到那隻小熊了,就滾在你剛才坐的椅子底下,我們撿一下就回去吧。”

“我去撿!”季琬幸災樂禍地看著凌晨希,踩著高跟鞋走到座位旁把那隻手機配件小熊撿了起來。

“姐姐給你,沒了再買一隻不就好了,還特地跑回來找,多麻煩。”

安娜把它攥在了手裡,“你哥哥的心意,不能丟,我們走吧。”

自始自終,她沒有再看過凌晨希一眼,凌晨希抬在半空中的手緩緩垂下。

“安娜小姐,你的丈夫可是季煦?”他咬了咬牙,這句話的開口對他來說尤為地艱難。

就連手心亦是,捏了一把汗。

安娜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疑惑地詢問季琬:“舊識?”

季琬不鹹不淡地瞥了凌晨希一眼:“認識,但是不熟。”

“哦!”安娜歪了歪頭,“那就沒有必要解釋了。”

季琬推著安娜離去,凌晨希緩緩從地上起身,額角的青筋暴動著,他在極力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安娜小姐,小寶很喜歡你。”最終,他忍下了所有情緒,朝著安娜離去的方向平靜地開口。

聲音不大,卻足以吸引了機場乘客們的目光。他們交頭接耳,眼底隱隱藏著看熱鬧的興奮。

安娜頓了頓,然後毫不留戀得朝綠色通道而去,空氣中還淡淡迴盪著她蘇蘇的聲音。

謝-謝!

林生突然有點不敢看凌晨希此刻的神情,若是眼前還是一個被認錯的人,他也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凌晨希已經習慣了那麼多年。

可眼前的人分明就是路曼,無論音容面貌,分毫無差。不,亦或還是還是有差的,當年的路曼不會在面對凌晨希的時候這麼冷淡,即使後來有了怨也不曾。

而如今,她看著凌晨希的目光猶如一潭寂滅的死水,不起波瀾,那是看陌生人的眼光。

遺忘很難,而被遺忘更是令人最最難以釋懷。

“阿生,我突然想起季煦當年把小寶交給我的時候那句意味不明的話,那時候我不明白他眼底的荒蕪是為何,現在我卻感受到了,紮紮實實的!”

“你找不到她了,因為連我都找不到她了!”季煦當年如是說。

林生的呼吸頓時有些困難,他不信凌晨希沒有注意到,安娜跟他們交談的時候,自始自終都是坐在輪椅上。

過了片刻,凌晨希的話語又從耳邊傳來:“我們的廣告部是不是還缺了一位優秀的插畫師?”

林生有些不明所以,廣告部是淩氏的門面,向來都各司其位,一有空缺便會馬上補足,不會出現長期空缺的狀況。

末了,他腦中閃過方才瀏覽過的安娜的資料,難不成這個安娜就是剛才的路曼?

他恍然大悟,垂眸應道:“是的,boss。”

身前的男人鬆了口氣:“那便好,我可以向小寶交代了。”

***

機艙內,季琬看著安娜欲言又止。

安娜合了手裡的書,嘆了口氣:“琬兒,我真不適應這樣的你,有話就說。”

季琬咬了咬牙:“姐姐你剛才為什麼要跟那位大叔說你已經結婚了呢?”

“難道不是嗎?”安娜摸著小腹,那裡有一道橫向的疤,很醜,像只張牙舞爪的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