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畫面:只見那躍馬揚刀、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司馬安。策馬立於高坡大喊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然後命令麾下軍士。將面前所有除了魏人以外的人,全部殺光。

倘若說汾陘塞的徐殷大將軍只是單純憎恨楚人的話,那麼碭山營的大將軍司馬安彷彿就是純粹的種族主義者。

因此,這位大將軍漠視固陵君熊吾的大軍攻打宋地,漠視來自睢陽軍的大將軍南宮的請求,從頭到尾袖手旁觀。趙弘潤倒也並不意外。

可能在那位大將軍眼裡,宋地的民眾,僅僅只是頂著魏人名號的宋人罷了,不值得用他麾下那組成精銳軍隊的魏人士卒犧牲性命去援救。

而睢陽軍以及其大將軍南宮,那就更不用多說了:降軍、降將。

可能是注意到了趙弘潤古怪的表情。趙弘昭擺擺手說道:“為兄並非是要爭辯司馬安大將軍此舉是對是錯,事實上,南宮自降我大魏以來,便從未得到朝廷全部的信任。而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覺得復辟了宋國,扶持當年宋主的後人,就能得到宋人的擁護了?”

“這件事,為兄也不得而知,不過……你要注意了。”望了一眼趙弘潤,趙弘昭用少有的嚴肅口吻說道:“盯著南宮,想辦法用一支軍隊去取代睢陽軍!……但是,務必莫要引發戰亂,總歸,那些原本的宋人,也已併入我魏國,成為我大魏的子民,儘量安撫。”

趙弘潤聞言剛想點頭,忽然心中一愣,疑惑不解地問道:“六哥為何與我說這個?”

只見趙弘昭深深望著趙弘潤,正色說道:“因為為兄覺得,你是我眾兄弟中,唯一一個純粹為我大魏富強考慮,而並非是為了爭權奪利,窺探父皇所在的那個位子的皇子。”

說到這裡,他眼中流露出幾分莫名的神色,溫聲說道:“希望你能一併肩負起為兄沒有履行的,身為姬氏宗族子弟的責任。”

唯一一個……麼?

望著此時此刻還在為他們大魏考慮的趙弘昭,趙弘潤真心是說不出什麼指責這位六哥的話來。

二人又聊了幾句,聊得趙弘潤感覺無話可聊,於是,他起身告辭了,因為留在這裡,讓他感覺很是傷感。

“六哥還是先去見見父皇與烏貴嬪吧,帶著六嫂。”

趙弘昭笑了笑,也不知是羞惱還是自嘲,他沒好氣地說道:“為兄知道!”

見此,趙弘潤拱了拱手,起身告辭。

望著趙弘潤離去的背影,趙弘昭微嘆了口氣,到內殿請來他的新婚妻室嫆姬,前往拜見他父皇與母妃去了。

他並沒有去垂拱殿,而是徑直去了他母妃烏貴嬪的寢宮梅宮。

因為趙弘昭很清楚,作為他父皇魏天子的眼線,內侍監的那些太監們,監控著整個皇宮,無論是他方才帶著齊將田耽到紫宸殿去攪和禮部與那些楚人談事,還是他帶著新婚妻室嫆姬進入了皇宮,這一切,都瞞不過他父皇的眼睛。

如若他所料不差的話,他多半能在梅宮瞧見他母妃烏貴嬪,以及,在那靜等著他出現的,他的父皇魏天子。

而事實證明,趙弘昭的判斷準確無誤,當他帶著嫆姬到了梅宮時,魏天子與烏貴嬪果然正在梅宮內等候著他這個兒子的出現。

並且,對於嫆姬,無論是魏天子還是烏貴嬪,都沒有過於驚訝。

很顯然,他父皇魏天子已將其所得知的訊息,提前告訴了烏貴嬪,因為趙弘昭隱約可以看到,他母妃烏貴嬪的眼角,有流過淚的痕跡。

在梅宮的內殿,魏天子與烏貴嬪坐在座椅上,而在他們面前,趙弘昭與嫆姬規規矩矩地補上了作為兒子與兒媳的禮數。

而在此之後,烏貴嬪便領著嫆姬到她寢居去了,給魏天子與趙弘昭留下了單獨談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