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黥面卒驚詫的注視下,商水軍與鄢陵軍的刀盾兵們不再前進,專注於清理戰場上的屍體,留出一條條“通道”。

魏軍究竟在幹什麼?

秦軍的黥面卒與長戈兵不能理解,但是隨後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一道由數百乘龜甲似的戰車以及鐵鏈所組成的鋼鐵防線。

此時,秦軍的弩兵們也已經壓上前線,朝著魏軍激射箭雨,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因為商水軍與鄢陵軍計程車卒們,依靠著手中的盾牌以及身上堅固的甲冑,幾乎毫髮無損地承受了秦軍弩兵的箭雨洗禮。

而那些龜甲車,箭雨更是對它們無法造成任何阻礙。

相反地,在龜甲車防線後的魏國弩兵,他們憑藉著比秦弩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魏弩,給秦軍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

川雒騎兵出動了,就護衛在魏軍弩兵的兩翼;而至今為止沒有投入戰場的五萬川北騎兵,也從函谷魏營緩緩現身,尾銜著魏軍,不知有何意圖。

此時,秦軍上將軍王齕已來到了軍隊的最前線,神色凝重地注視著反常的魏軍,心中隱隱已感覺有些不對勁。

直覺告訴他,魏軍這是在準備總攻,可問題是,兩軍的兵力相差如此懸殊,魏軍真的敢對秦軍做出反攻?

要知道,方才魏軍之所以能擋住秦軍幾撥兇猛的攻勢,除了魏軍的武器裝備遠勝秦軍外,地理環境也佔到了一定因素——魏軍處在函谷狹隘地帶,這狹隘的空間,限制了秦軍的種種包圍戰術,只能選擇突破。

可如今,魏軍卻從那個狹隘地帶走了出來,他們在想什麼?

“……”王齕面無表情地看著魏軍那些移動緩慢的龜甲車,又瞧了瞧龜甲車防線後那些魏軍弩兵。

他知道,只要長戈兵與黥面軍能夠突破那些龜甲車,那麼,其後方那些魏軍弩兵,就是待宰的羔羊。

問題就在於,衝得過去麼?

就在王齕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秦軍的長戈兵與黥面卒,已經對那些龜甲車發動了攻擊。

他們衝到這些龜甲車面前,用手中的兵器使勁劈砍、鑿擊,然而,卻始終無法對那厚實的鐵甲造成什麼威脅。

改變了主意的他們,想穿過這些龜甲車之間鐵索,可就在他們跨過一條鎖鏈,準備再跨第二條時,龜甲車後方的魏兵弩兵便發動了一次齊射,冰冷的弩矢穿透了他們的火熱的身軀。

倘若說方才面對商水軍與鄢陵軍的刀盾兵時,秦國長戈兵與黥面卒們仍有勇氣反撲,但如今面對著那些鐵疙瘩,他們有些茫然無從。

這些鬼東西,刀槍不入……怎麼殺死?或者說,如何阻擋?

“給戰車隊開路!”

商水軍大將軍伍忌再次下令,吩咐麾下計程車卒清理道路,讓戰車隊得以透過橫屍遍地的戰場。

方才風光八面的魏軍刀盾兵,眼下只能淪落為搬運工,因為此刻戰場的主角,是戰車隊後方的弩兵。

魏軍的弩兵,自由漫射,製造一波又一波漫天箭雨,射死戰車前方那些茫然無措的秦軍士卒。

倘若說方才,魏軍與秦軍之間仍互有死傷,那麼如今,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因為戰場前線的秦軍步兵們,根本無法跨越那些龜甲車所組成的防線,無法有效地威脅到其後方的魏國弩兵。

“噗噗——”

“噗噗——”

一個又一個的秦軍步兵中箭栽倒在地,死的時候,他們滿臉茫然。

他們不知該如何做出反擊。

什麼?指揮作戰的秦軍將領?

那些秦軍將領,早就被魏國的狙弩手給狙殺掉了。

確切地說,無論是那些騎著戰馬的秦將,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