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當戒驕戒躁,不可有了點成績,就忘乎所以。”

“是,孩兒知道。”舒鴻煊躬身應是。

舒嫣華心內冷笑,以前她怎麼看不出來舒修和看似嚴厲的教導其實都是一種不著痕跡的貶低?

哪家父親有一個十五歲的解元兒子不是以之為榮?

十五歲的解元,大夏朝少之又少,更不用說他們舒家是勳貴之家,讀書考科舉本來就不是勳貴必須的,又不是清貴名流、書香門第,必須靠科舉仕途傳家!

便是在書香門第之家,如此年紀的子弟,也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即便考不上進士,舉人也能做官!

多少寒窗苦讀的學子,一輩子都在為舉人這個功名辛勞,哥哥十五歲就成為解元,連周大儒都讚一聲“天資聰穎”,可他做爹的是如何做的?

“不可有了點成績就忘乎所以。”

看似很緊張哥哥的學業,卻只略問了一句功課可有停下,知道周大儒連過年都給哥哥佈置功課,此後餘下一概不問,只訓誡他不可忘乎所以。

這就是一直很疼愛他們的父親?

果然跳出這個固定思維,看到的東西就不一樣了。

那麼哥哥呢?哥哥是否有感覺到父親的異常?

“文兒,這些天你可有複習功課?”舒修和轉而又問二兒子。

舒鴻文從大哥身邊側了側身,正面對著爹爹,從容的說道:“孩兒這些天一直不敢忘記刻苦讀書。”

舒修和微微頷首,“那我來考考你。‘君子之道,闢如行遠必自邇,闢如登高必自卑。’,何解?”

這是《中庸》裡第十五篇,舒鴻文已經十歲,雖然沒有拜入周大儒門下,從下也是跟著二叔啟蒙,到了七歲更是去學堂讀書,舒修和這個考校自然輕而易舉就回答上來。

“君子實行中庸之道,就像走遠路一樣,必定要從近處開始;就像登高山一樣,必定要從低處起步。”

舒鴻文非常淡定,眸底滿是自信的光芒,看得舒修和很滿意。

“誠者,物之終始。不誠無物。是故君子誠之為貴。何解?”

這是《中庸》裡的第二十五篇,舒修和知道兒子還沒有學到這裡,然而舒鴻文還是不慌不忙回答了舒修和的考校。

舒修和讚賞的點了點頭,“不錯,你已經自己預習了功課,很好。”

梅氏臉上的笑容比之先前更深刻了幾分,眼尾下露出幾條細小的細紋,兒子刻苦用功,再沒有比這個讓她更舒心了。

舒嫣華心裡更冷,對著哥哥就只問了功課有沒有做,對著舒鴻文就細細的考校,這其中的差別,在上輩子,就只會想著,哥哥已經考取了舉人功名,這樣的考校很不必,舒鴻文還小,中庸還沒有學完,這是正常的。

然而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懷,便只憑著她哥哥是舒家長房長子嫡孫,舒修和就不應該如此忽略他。

一個是十五歲的解元,已然有足夠的能力為家族辦事,一個是十歲還在學中庸的孩子,走出門被人奉承也還只是因為他是廣平候的嫡子,二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偏偏舒修和捨近求遠!

寧願著重培養舒鴻文,也不把府中大小事務教導哥哥。

考校完兒子的功課,對待女兒們,舒修和就要寬容很多。

“華娘,來,給爹爹看看,爹爹回來這麼久,還沒好好看你呢。”舒修和慈愛的看著大女兒,朝她招招手。

舒嫣華一步一步的挪過去,站在舒修和面前,舒修和也只當她身體還沒有痊癒,步伐沒有以往的歡快,待她到了跟前,細細的打量她,伸出手,親暱的揉著她的腦袋。

“華娘,你今天挺安靜的,可是還不舒服?”舒修和眸底全是擔憂,搓了搓自己的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