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和舒嫣華,行了禮之後,就一言不發的站在那兒。

秋兒也上前行禮,小心的避開了那攤油跡,舒嫣華手一指,就對梅氏道:“母親,東花園裡怎麼會有油跡在?管事的究竟在做什麼?”

話一落,唐管事就“噗通”一聲跪下,俯首認錯:“大小姐,是奴婢的疏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不知道油跡到底怎麼來的,但東花園是奴婢打理,沒有及時清理油跡,是奴婢的錯,請夫人責罰。”

舒嫣華微微抿了抿唇,這個唐管事倒是好生利索,居然連辯解都沒有,就直接認錯,看來想要再牽扯出出梅氏的人是很難了。

梅氏臉色寒冷,聲音裡帶著一股子冷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疏忽,差點讓蘇先生遭了大罪?要不是華孃的丫頭及時相救,恐怕就是一屍兩命了!你手上的罪孽該有多深重!”

舒嫣華眉頭微不可見的挑了挑,梅氏這話說得,蘇芸娘又沒有對外說自己懷有身孕,唐管事又怎會知道她有沒有身孕?

這是在給唐管事減輕罪責還是在影射蘇芸娘這事同樣也有責任?

唐管事跪在地上,嘴裡是不住的認錯,又說自己冤枉,並不知道蘇先生已經懷有身孕,只求從輕發落。

梅氏淡淡的道:“好了,不要再狡辯了,歸根到底,都是你的錯,領著我們侯府的月銀,事兒卻做得如此疏忽,萬一要是今天沒有華娘在,你讓我們怎麼面對楊先生?怎麼面對煊哥兒?”

“萬幸蘇先生只是動了胎氣,就是這樣,大夫也囑咐說要臥病養身子,這真是佛祖保佑。”

梅氏雙手合十,向天上拜了拜,而後又冷冷的看向唐管事,“翫忽疏職,偷奸耍滑,為了讓府裡其他下人以儆效尤,仗責你三十大板,你一家都攆出侯府。日後,我看還有誰敢不盡心!”

唐管事立即高聲叫嚷,請求夫人從輕發落,不要趕她們一家出侯府,梅氏嫌吵,嗔怒道:“都是死人呀?不會堵住她的嘴?”

陳媽媽和幾個丫環上前,兩人按住唐管事的手,陳媽媽塞了一張帕子進唐管事的嘴裡,唐管事嚷嚷的聲音,立即就變成了嗚嗚聲。

很快內院管事也帶著人和木板凳子來了,一來就向梅氏和舒嫣華福了福身,而後按住唐管事的身子在凳子上,二話不說就一左一右的仗責。

梅氏雷厲風行,根本不給舒嫣華說話的機會,一切發生得太快,等舒嫣華回神的時候,唐管事已經被人堵住嘴開始受罰了。

“華娘,我們回去吧,你小姑娘家家的,不要看這些,省得你晚上睡不著,走,跟母親回去。”

梅氏牽著舒嫣華的手,帶著她回院子,不讓她繼續看下去。

舒嫣華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唐管事,見唐管事眼裡含著淚水,臉色痛苦,還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看著像是不可置信,震驚,以及惶恐。

舒嫣華暫時想不明白唐管事這樣的神情是何意思,悄悄抬起頭看了一眼梅氏,恰好對上梅氏含笑的眼神。

“華娘,是不是覺得母親做得很不近人情?”

梅氏微微一笑,“華娘,你也十三歲了,再過兩年就及笄,可以為你擇婿了,是時候要教導你一些管家之事了。”

梅氏指點道:“像今天這樣的事,都是家下人的錯,以為主子極少去東花園那邊,就敢偷奸耍滑,要是不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她們就會以為能矇蔽主子,為所欲為。

像今天這樣,萬一蘇先生真的出了事,我們家可是沾上人命官司的,楊先生可是舉人,有功名在身,對我們雙方都不好,對你哥哥更不好,所以為了讓家下人引以為戒,母親才會嚴懲,好讓她們知道,這樣心大的下人,我們侯府是養不起的。”

舒嫣華至此,才是真正的恍然大悟,為什麼梅氏會出這樣狠毒的計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