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仙這個詞語用在男人的身上實在是不合適,實在是唐突的厲害,可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詞語用在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上,卻那麼驚人的相吻合。

他的黑髮如瀑,並不束起來,坐在那裡,那一頭瀑布一樣的長髮居然就這樣垂到了地上。地上鋪滿了桃花的落花,空氣裡盪漾著一種特別的香味,像是桃花,又不像是桃花。

兩個人靜靜的面對著面,雖然沒有開口,卻是彼此如此的熟悉。

最終是丁小橋再也等不住了,她揚起了笑容,望著那個男人問道:“找我來什麼事情?”

十里望著丁小橋笑道,他的笑容沒有攻擊性,曼妙的如同現在的春風,就在丁小橋以為他再也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說道:“我要走了。”

丁小橋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十里,好一會兒之後似乎才回過神來,她扯了扯嘴角笑道:“恭喜。”

是該說恭喜的。

十里是什麼人?十里是大興過的皇帝送到大慶國的質子,因為逃跑過一次,一直就被關在這個鄉下。現在他要走了,丁小橋不知道他是要離開這上河鎮還是要離開這大慶國回到自己的祖國去,不過,無論是哪一個,丁小橋都覺得是值得祝賀的。

他不是屬於這裡的,他這樣的人,註定應該是耀眼的,應該是光芒的,實在是不應該這樣的鄉下年年歲歲,****夜夜的呆下去。

說起來,看守十里公子的人一直是現在的皇帝,丁小橋不知道十里公子跟當今皇帝有什麼樣的關係,但是有一點,他能一直在這裡,並且能得到當今皇帝的賞識,讓他監督建設了這指雲寺,只怕,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質子了。

十里公子的臉色沒有一點點的改變,只是微笑得問道:“你難道不好奇,我要去什麼地方嗎?”

丁小橋搖搖頭:“如果不是王都,便是回大興去,無外乎就是這樣兩個地方,還能去哪裡呢?”

十里公子聽了丁小橋的話,眉毛抬了起來,他的唇邊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在等待丁小橋繼續說下去,而丁小橋也沒有讓他等待太久,很快又淡淡的說道:“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一個大興國的王子是要去四處走一走看一看嗎?就算你有這個心,只怕,你的姓氏,你的命運早就已經註定了。”

十里的手微微停了一下,他看著丁小橋,目光深遠,卻又不像是在看丁小橋,許久之後,他才說:“我記得很多年前,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麼看我。你從來不怕我,就算我手裡拿著匕首,在你看來似乎也好像是虛張聲勢一般。我在那個時候就覺得你並不是一個平常人,你比一般的女子更鎮定,甚至比一般的男人更有膽識。”

“那又能如何?”丁小橋的心頭微微一跳,她似乎聽懂了十里的話,又似乎沒有聽懂,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繼續說下去:“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鄉下女人罷了。”

說著丁小橋笑得絲毫不在意:“正是因為我生長在鄉下,所以才更加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再加上遇見一個開明的父親,才能如此,算起來,什麼膽識,什麼鎮定不過是仗著有人給我收拾爛攤子一樣。”

十里目光中有什麼東西凝固住了,他頓了頓,最終沒有說出什麼露骨的話來,只是淡然說:“有的人,天生是有一種魅力的,她能讓所有人心甘情願的為她收拾爛攤子。這樣的女人我見得不多,不過兩個,一個是我娘。”

說到了這裡,他抬眼望想了丁小橋,目光堅定:“另一個是你。”

丁小橋的心臟在左邊的胸腔裡一下一下的跳動著,有力,又平靜,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感,但是卻也並不是一點點都不動容。可是,也僅僅只是動容罷了。

很久之後,丁小橋才緩緩的說:“十里公子,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女子,你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