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許素傑帶她去買了毛線回來做“織女”。而且她還一開始就要求許素傑教她一個複雜卻特別漂亮的花樣針法。

“虹彩妹妹,要我教你可以,不過你先坦白交待你這是給誰織的?你既是‘織女’,總得有個‘牛郎’吧?”

蘇一在一旁幫腔:“對對對,趕快交待,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周虹卻拿出一付劉胡蘭的架勢,拒不透露半點口風。蘇一和許素傑審了半天后一無所獲,一致認同如果在抗戰時期周虹絕對是地下黨員的不二人選。

周虹織圍巾不像蘇一那麼趕,她織得慢,織得格外細緻。慢工出細活這話真是一點不假,半個月功夫下來,她才織了不過一米來長,可是織好的部分花樣精巧,針腳細密平實,怎麼看怎麼無可挑剔。

“哇,你織得比我好太多了。哪個男生有福氣收到你織的這件圍巾,他一定睡著了都會笑醒。周虹,你到底給誰織的?”蘇一好奇不已,不知哪個男生打動了周虹的一顆芳心。

周虹還是不肯說,只是笑而不語。宿舍的電話鈴突然叮叮叮地響起來,蘇一沒有接:“一定是找你的。”

唐詩韻不在了,許素傑搬走了,如今宿舍只有她倆住著。蘇一有手機,一般找她的電話直接打到手機上來。宿舍的電話只會是找周虹,她還沒有買手機,所有聯絡都靠這部固定電話。

“喂,於經理呀!你好你好……明天上午……有空……好,我九點前一定到。”

蘇一聽了她的隻字片言就聽出大概來了:“又有活幹了?”

“是呀,一家商場開業。”

課餘時間,周虹也一樣在打工。因為她高挑苗條的身材優勢,在某家禮儀公司做了兼職禮儀小姐。參加一次這樣的活動報酬從50到100元不等,比蘇一做家教要強多了。當然她不是天天都有這樣的機會,所以她另外還兼了一份白酒促銷的活,一有空就出入成都各大酒店,推銷一款品牌白酒。有300塊錢的底薪,然後每銷出一瓶就有一瓶的提成,比較旱澇保收的待遇。

周虹兼的兩份職都比蘇一的家教工作時間要靈活,賺得也更多。蘇一曾經半真半假地表示羨慕:“還是你長得高比較好,找工作都好找一些。我咋就才一米六呢。”

周虹那份禮儀小姐的工作就不必說身高條件了,就連她做的白酒促銷員,公司也要求一米六五以上的身高。對於這種硬性規定的身高要求,蘇一憤憤然之極:如果所有公司都這樣招聘員工,如她這般的矮個子豈不是不要混了?

周虹卻微微一笑:“這份工作沒你想像的那麼好,不過是當花瓶,所以要求多一點。換了你去做,被男人色迷迷的眼睛盯著看,肯定早受不了跑掉了。”

會嗎?蘇一半信半疑地去看了一次周虹上班。看過以後,果然再沒有羨慕的心情了。

那是一家酒店的週年慶典活動,周虹和一排十來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子穿著旗袍,嫋嫋婷婷地站在酒店門口。她身上那件桃紅旗袍,兩邊的開衩直開到大腿根。像描寫舊上海時代電影中的那些百樂門豔舞女郎,兩條雪白的腿在裙衩中一覽無遺。一大群看熱鬧的路人圍成半圈,肆無忌憚地對她們評頭品足,議論著哪個禮儀小姐長得最漂亮,哪個又身材最好,哪個大腿最白……

蘇一聽了幾句就面紅耳赤地轉身走了。很奇怪周虹怎麼受得了?婉轉地問起,她紅著臉卻竭力表現得無所謂:“不過是讓人看一看,在游泳池被人看的地方還要多呢,只當那是些死魚眼睛好了。”

看到她滿面通紅的樣子,蘇一就知道自己問得莽撞了,以後很有分寸地再不提起這些敏感話題。

吃過晚飯後,蘇一和周虹一起出門。她要去酒店促銷白酒,她要去給學生上課。

今天路上很不順利,公交車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