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是明白人,從一開始的誠惶誠恐,很快就自動轉變了角色,在三天這並不長的時間裡,把自己做為一個大奸臣好好的分析了一番,並且,還抓緊時間做了一番佈置,偌大的家財更是散得七七八八,讓那些說他貪贓的官員都差點兒抓不著把柄,可以說,現在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不會有事!……不求有功,但示無過,他對這一天的結果也是有點兒準備的!

“你說……朕待你到底如何?你這些年所做的這些事情,到底對不對得住朕對你的信任?對不對得住朕對你的重用?……啊!”康熙暴怒的聲音直衝入明珠的耳孔,震得他耳膜都有一些疼!

“奴才……”康熙嚴聲訓斥,明珠當然要回話,可是,剛說了兩個字,他就泣不成聲了,二十多年啊,這權力豈是說丟就能丟得了的?

“哭,就知道哭!你今天也哭了?那你可知道有多少人都讓你給害得全家在哭!”康熙飛起一腳把明珠給踹倒在地,怒道。

“皇上,奴……奴才有罪,您就殺了我吧!……”康熙那一腳很有分寸,踹得明珠只疼不傷,明珠雖然難受,卻也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心頭一暖,頓時大雨滂沱!

“殺了你?你當朕不想殺了你?”康熙接著怒道:“你的罪,死十次都不夠!……”

“奴才自知罪該萬死……”明珠泣聲道。

“罪該萬死?不錯,你是罪該萬死,可你沒有一萬條命!……要不然,朕倒是很想試試自己的刀!”康熙氣呼呼的回到寶座上,狠狠的瞪了低著頭在那裡小聲啜泣的明珠,又看了看跪在一邊的高士奇,還有一直板著臉站在御案兩側的索額圖、熊賜履兩人,終於把自己的怒氣給壓了下來。

明珠不能殺!

這三天裡,六部九卿的京官們差不多都寫了摺子彈劾明珠,大致都是參他受賄貪贓,任用私人,對這樣的罪名,康熙相信,也一定要懲辦,可是,這其中卻有一份奏摺卻彈劾明珠欲對太子不利,這就可把問題鬧到太子黨和阿哥黨的黨爭上去了,而且這個參明珠的人,又是索額圖的一黨,他豈能不起疑心?既然是兩黨之間鬧起了事來,那他就不能殺一黨而護一黨,這樣一來,明珠這傢伙就萬萬不能殺!要不然,熊賜履老邁無能,高士奇實力威望不足,又有罪在身,勢必不能對索額圖進行牽制,那時候,索額圖一黨獨大,太子的勢力豈不是要威脅到了他這個皇帝?

“明珠,你還有話說嗎?”想到這裡,康熙又沉聲朝著明珠問道。

“奴才無話可說!”明珠一顆心七竅玲瓏,康熙那一腳等於把打算都告訴了他,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順著康熙的話下臺。

“……哼,算你還有一絲羞恥之心!”康熙冷哼一聲,轉過眼又看向了其他人,“你們說,明珠犯下如此大罪,該如何處置?”

“皇上……”索額圖跟明珠鬥了那麼久,看到明珠現在的樣子,當然是心花怒放,不過,他當然不會淺薄到把這種心情表現在臉上,那樣的話,如果讓康熙看見了,指不定他也得接著倒黴,兩個人鬥來鬥去,都不乾淨,你在這裡幸災樂禍,誰知道皇上會怎麼想?保不定一翻臉把自己也給治了,所以,索額圖剛才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彷彿入定了一樣站在那裡沒事偷著樂,看著康熙訓斥明珠,一言不發,現在卻聽到康熙突然問向自己這幫人明珠該如何處置,他就不能保持觀望態度了,高士奇已經沒有資格發言了,熊賜履卻是為人忠厚了些,如果先給明珠說了好話,豈不壞事?所以,一聽到康熙問話,他立即就叫道:“皇上,明珠罪大惡極,奴才以為當處以極刑,方可以儆效尤!”

“熊賜履,你說呢?”

康熙沒搭理索額圖,把目光又投向了熊賜履。

“皇上……臣以為,明珠有大罪,但亦有大功,且其在上位多年,門生故吏遍天下,若是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