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餘時間,她也給北京的一些較熟悉的服裝企業設計款式,增加一些收入。收入不錯,但她心中仍然有些不開心,不知為什麼,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忙一點的時間,是每年一度的國際服裝節,他們是主辦單位之一,負責後勤,組織。

這種時候,站在臺下的她,看著臺上的一場場盛大、眩目的服裝秀,特別是當每一場秀後,看到一個個攜著模特的手,在熱烈的掌聲中,眾人敬慕的目光中,閃亮登場被眾星捧月擁戴而出的設計師,心中總是異常興奮,心馳神往。

看著那些人的成功,就象她自己成功一樣。

這種興奮,就連她結婚生孩子也沒能感覺到。

她知道,這世上有那麼一種人,是為某種事業而生的,不是為生活本身而生的,只有把那個生命中的事業做到自己能力的最高點,她才會有釋放的輕鬆,自在愜意。當她有一天,明確的意識到這一點後,心中不免驟然,悵然若失。

這幾年,她在協會工作,直接連線企業、媒體、設計師,她看到了臺前的風光、漂亮,更看到了臺後、臺下的真實。

知道一個設計師,要想出名,自己的靈氣、創意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得有人捧,身後要有強大的財力或勢力支撐,不管是因為什麼得到這樣的財力、勢力。或者,自己有一定的經濟實力,抓住某次得獎機遇,特別擅長鑽營、炒作,一舉成名。

雯知道自己和雷都不是具備上述條件的人,她的父母和他的父母都是北京的普通市民,除能幫著帶孩子外,別的指望不上;靠別的企業財團來支援,也不可能。

一,她不是單身,老闆不會對她額外關照,他們是為愛而結婚的,她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關照;二,他們不是名設計師,沒有老闆用來炒作品牌的價值;同時,他們也不是那種特能抓住機會折騰,愛拋頭露面的人,如果是這樣的人,大學時,他們倆人都在全國比賽中得過獎,早把自己炒熱了。

踩在得失的天平上(2)

一般情況下,雯是一個沉靜的人,也許是多年畫畫養成的習性,不太喜歡太熱鬧、人多的場面,這是成名的大忌。

但雯在明瞭這些後,心中還是說服不了自己就此在服裝協會這個位置上終老一生,寂寂無聞。

一句話,不甘心。她想到,要提高自己在時裝界的地位,只剩一條路,出國留學,拿個外國文憑,最好,能再拿個什麼獎。

孩子五歲的時候,她終於賺夠了去日本留學的學費,也申請到了東京大學接納她,之所以去日本,是因為她英文不好,聽說,日文不會說,還可以用寫漢字來交流,這樣,她想她的進入會快點。

她丈夫支援她去,他對現有的生活,也早已不滿意,進出口企業的工作,開闊了他的眼界,大宗的、鉅額的買賣也撐大了他的胃口,他明白了什麼叫有錢,什麼叫大買賣,他早已不滿足一個業務員的位子,他也在積極申請出國深造。

那時,他們還年輕,還不知道分離對於年輕夫妻的感情意味著什麼,他們對自己的感情很自信,從來沒有設想過,還有另外的可能。他們在一起生活,就象每天存在於空氣中一樣自然而然。

孩子雖然捨不得,但交給自己的父母帶,還是放心的。半年內,夫婦倆先後出國,雯到了東京,雷到了美國,他放棄了服裝設計,轉學企業管理。

雯到了東京帝國大學後,她的服裝設計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倒是她的中國重彩工筆畫,讓她的指導老師耀大為驚喜。

耀是日本著名的畫家之一。他出資讓雯租了一間畫室,潛心作畫一年,不用為掙生活費,學費去打工。

他說,粗礪、艱辛的勞動,會磨滅一個藝術人最寶貴的靈性,會毀掉一個女人的美好,他不要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