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將裴氏集團逼至此步,“那你會搞垮裴氏集團麼?”

“裴氏集團發展到今天,經過不止三代,那是從我祖父那輩開始發跡的,要搞垮它談何容易。”裴若生笑了笑,他的思路非常清晰。他完全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雖然說‘富不過三代’,而裴氏集團是在每況愈下,但你讓我用一個剛剛起步的企業去擊垮裴氏,是不大現實的。但何況,我要的並不是裴氏集團垮臺,它將來會是我的,它現在垮掉對我來說,毫無好處。”

原來他一直想要的不是裴氏集團垮臺。原來他的野心這麼大,想要整個裴氏集團。

“那你要什麼?”我越發不明白了。

“我從開始就說得很清楚,我要整個集團內部大換血,我要拔除最大的汙染源。”他冷冷地說道。

“你……你是說?”我想起他曾經說過要與裴宇玄做個遊戲的說話。

“沒錯,我爸爸。”裴若生說道。

“若生,如果只是你恨他在你腦子痴呆的時候對你冷漠的話,我覺得你這樣做是否不太合適?他再怎樣都是你爸爸,如果你告訴他你恢復正常,我想他會很高興的。他對於沒有繼承人一事也很煩惱呀。將來你做了繼承人,企業還是你的,何必要做這種事情呢?”我對於這事情始終不能理解,於是連珠炮一樣發問。

“別傻了。”裴若生忽然用手敲敲我的腦袋。他這個動作有些親暱,我心跳還是不爭氣地漏了半拍,“他從來不可能把一切拱手讓出。”

“當年我還在幫他打點企業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縱使他欣賞我超過孝澤數倍有餘,他依舊不可能把企業全部交給我。他一定會讓孝澤牽制我,這樣他自己的位置才能得到保證。”若生說道,“他說到底,最看重的還是自己在股東大會里的操控地位,如此而已。”

“是……是這樣……”我大吃一驚,我腦子單純得很,沒想到他們父子三人之間算計至此。

“更何況,我恨他恨得要命。”裴若生直言不諱,“當年他在外頭瞎搞,把我媽媽逼得離家出走,而且他這種冷血教育方法,把我的感情都給磨滅了。我甚至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直到我遇上沈娟。”

我第一次聽他主動談到沈娟,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在意,我心裡還是一緊。

“她是第一個不為了我是裴若生而純粹愛我的女人,而我也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才能真正的放鬆下來。”裴若生臉上露出的是回憶的神色,他一定相當地思念那個女子,“只是我知道我什麼都給不了她。她的身份放在那裡,我那爸爸無論如何都不會放她過門的,我甚至不敢讓他知道沈娟的事情,我怕他隨時把沈娟給炮製了。”

我點點頭。心裡一點都不痛是不可能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這樣直白地談論沈娟的問題。我想他已經知道我與他算是徹底結束了,所以他才能夠這樣直言不諱。

“只是她還是死了。”他長嘆一聲,“她太傻,我叫她無論如何不要來裴家的,可是她終於是沒忍住。我欠了她太多太多了。”

“我明白,若生,我明白。”我按住那個人的手。我何嘗不是欠?而其實裴若生你欠我的也好多,可是你怎麼還?你拿什麼還?

“所以明天的股東大會,我暗中買通了另外四個股東,到時候。他們會誣陷我爸爸。”若生看我神色變黯,將手伸出,轉過了頭去。

“嗯?”我又聽不明白了。

“我之所以一直能在生意上壓制裴氏,是因為我斷利用電腦盜取集團內部方案資料,知道裴氏的底線,知道他們的做法,材料甚至客戶名單。我們不斷與他們競標,而因為我們什麼都知道,所以能夠先發制人。”若生又開始解釋,“但裴氏的人不是傻子,他們能意識到有人在盜取他們內部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