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中立派,也知道中立派並不弱。如果只因為做了份內的事情就被輕易趕下臺,那早就沒有中立派存在的必要的。

我是來當原告的,並沒要求你一定要判我勝訴。打官司嘛,主要還是原告和被告在規則範圍內互相博弈,法官的角色是裁判,只要別太黑太偏袒就夠了。

你要是覺得目前挺好,聯盟的發展方向沒錯,就心安理得的拒絕這個桉子。如果覺得還有改善的必要,不妨小小的付出點努力。

畢竟我的要求也不高,只需要你在原則問題上站在規則一邊而已。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那你還是儘快辭職吧,換誰來幹也不會再壞到哪兒去了。”

可洪濤一點沒覺得褚婷難,少來這套,既要享受權力帶來的福利又不想承擔相應的責任,美其名曰中立派,左右逢源,好事兒都讓你們娘們佔了!

現在好日子到頭了,我也不要求你們明確選邊站隊,只要能站在規則立場上繼續保持中立就可以。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那就真沒必要繼續認識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碰面之後誰也別手軟,往死裡整!

“……有時候我很佩服林娜,同樣是女人,她卻可以理直氣壯的表明立場,不管面對改革派還是保皇派都能幹淨利落的說不。”

話已至此褚婷無法再退,但她也沒馬上做出決定,而是幽幽的說起了聯盟政府中的另一個女官員,滿眼都是羨慕之情。

“你光看到她風光的一面了,殊不知背後承受的壓力有多大。經驗可以積累、手腕可以學習,唯獨性格無法後天改變。

有些人生下來註定要成為主角,而大部分人不管如何努力也只能是配角。當不上主角不可怕,怕就怕連配角也做不好。

你們幾個都是經歷過大苦難的可憐人,本應該更理解苦難的含義。為什麼幾年不見心腸卻變得如此冷漠,每天高高在上,是不是就看不到人間疾苦了?”

洪濤很想說人比人得死,貨比貨要扔。更想說只看到賊吃肉,沒看見賊捱揍。林娜和焦樵兩口子手握軍警大權,看似中流砥柱,誰又知時時刻刻被潮水衝擊的滋味,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結局,非常人能及。

“成了,別再擠兌人了,桉子我接,但具體開庭時間現在給不出來……實際上管理處不應訴,巡回法庭也沒有強制權。”一說起大苦難,褚婷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馬上變得更加鐵青。

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已經被有意無意塵封了,隨著時間推移幾乎無人再提及。可心裡的傷口並沒因此而癒合,只是不再流血和刺痛,一旦被觸碰依舊會很難受。

“足夠了,這才是大法官應該有的威嚴和魄力。哦對,還有件事你得馬上給個答覆。法庭得允許流民進入旁聽,關起門來做決定很難服眾,也起不到宣傳的作用。具體開放多少旁聽席是你的權力,這個要求不困難吧?”

洪濤也不是故意要揭褚婷內心的傷疤,可有時候必須要靠強烈的刺激才能喚醒已經處於麻木狀態的神經,能持續多久不好說,反正醒了總比一直睡著強。

當下伸出手,很正式的和褚婷握了握,轉身就走。穿過大門時,兩邊站崗的治安員面面相覷;穿過人群時,剛剛還有些鼓譟的流民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一起目送他登上馬車,逐漸消失在西邊的街道。

特大喜訊!罷市委員會一紙訴狀把新安全區管理處告上了巡回法庭,大法官已經受理此桉,並允許流民以自願報名、最終抽籤的方式進入法庭旁聽,名額十五,具體開庭時間將在巡回法庭下一次開啟時公佈!

這是當天中午,隨著那縷神秘電波被廣為流傳的訊息。自打安全區政策開始執行至今,流民告過治安員、告過管理處工作人員,把整個管理處告上法庭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