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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店,這個時間點兒也都關門了。遠遠地,只有那壽衣店亮著燈,燈光白慘慘地投在地上,壽衣店門外擺著的幾個紙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似乎活了一樣。
走到壽衣店門口的時候,見那破舊的木店門關著,從模糊的玻璃窗上往裡看,見一個老人正背對著我們坐在店裡不知忙活什麼。玻璃蒙塵,但是隱約能看清店裡也放滿了紙人,花圈一樣的東西。走近了看,總覺得有許多雙眼睛盯著我們似的。
童樑上前敲了敲門,那老人家立即轉過身來。我見那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戴著老花眼鏡,頭髮花白,手上拿著一隻畫筆。
老人顫巍巍地站起身,開門讓我們進來。
從外面看這壽衣店,總覺得陰森森瀰漫著詭異氣氛。但是進門之後,卻覺得還不錯,店裡比較暖和,隔斷了門外呼嘯的寒風。
“兩位要點兒什麼?”老人扶了扶老花眼鏡,打量了我們倆幾眼。
“大爺,天寒地凍的,您一個人在這兒啊?”童梁問道,掃了一眼屋裡的東西。
“不冷,我這屋子裡冷麼?”老大爺笑道。
“還真不冷。我怎麼也沒見你這屋裡有空調什麼的?”童梁問道。
“是啊,因為有那個。”老大爺笑道,指了指牆上掛櫥裡放著的一隻白色的碗。我聽說屋裡的熱源是一隻白色碗,不由走上前去細看。只見掛櫥裡放著的是一隻特別通透溫潤的碗,看外形,倒是很像是白玉雕琢而成的。
上前摸了一把,頓覺十分觸手暖意融融很是舒服。老大爺則在我身後叮囑道:“小心點兒年輕人,別把碗給弄壞了。”
我點了點頭縮回手。童梁瞥了那白玉碗一眼,便將話題轉移到老人做的紙紮人和車上面。童梁亮出身份,說自己在查案子,想打聽一件事,聽說老大爺是市裡很有名的扎紙匠,一般顧客想要什麼老人就能扎出什麼來。最近是不是有人跟他要過紙紮的車。
老人想了想,說道:“最近有倒是有,不過還有件怪事。”
童梁忙問道:“什麼怪事?”
老人指了指裡屋,說道:“有個客人,大半夜來的,要我扎一輛車出來,要做得跟真車一樣,還給我一張照片讓我照著做。我做好了,她過了幾天拿走了。可是昨天晚上我關店門的時候,看到這輛車居然放在我店門前。我心想這怎麼回事啊,明明賣出去了怎麼回來了?但是也沒看到附近有人,我就把車拿進來了,現在放在裡屋,想聯絡那讓我做紙紮車的姑娘,但是也打不通她的電話。”
說著,老人在桌子下的抽屜裡翻了翻,取出一張紙條遞給童梁:“這姑娘也奇怪,寫電話號碼拿燒紙寫,可能剛從殯儀館來,也沒來及準備紙筆吧。”童梁結果那張紙,見上面確實寫了一串數字,但是打過去卻顯示這號碼是空號。
老人又從抽屜裡翻出那姑娘給的照片。我瞧見照片上確實是一輛黑色豪車,車牌號碼被劃掉,改成了別的數字,這車牌號正是出現在影片監控中的那車牌。我看後不由打了個寒噤:難道那晚上接走林婕西的人是死人?這車是老人紙紮的車??
我看了看童梁,童梁也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問老人,能不能把這照片先借給我們用。老人一口答應了,說如果找到那個讓他做紙紮車的姑娘,就告訴她,既然紙紮車退回來了,那收了她的錢理應也退回去。說著,老人從口袋裡摸出三百塊錢,塞給童梁,說姑娘付過錢了,給了三百。老人說不用那麼多,姑娘執意給的。
我心想如果說是死人或者鬼的話,給的錢應該是冥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