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一樁樁往事如同放電影一般一幕一幕的閃現在向梓鞽的眼前。七歲那年,在上海國立醫院裡,他眼睜睜地看著大哥搶救無效而死,在那無邊冰冷的醫院裡永遠的離開了他,任他怎麼呼喊哥哥的名字都再沒有醒過來。這種只能眼看著自己至親至愛的人離去而束手無策的痛苦給了梓鞽莫大的打擊。年幼的他從此下定決心做一名醫者,那種能救人於死難的醫者。

後來他跪在父親面前強烈要求出國去學習西方醫學,卻遭到了父親的堅決反對。家裡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了,向父當然希望他能擔起這諾大的家業安分守己地做個藥商而不是什麼醫生。無奈向梓鞽以絕食相要挾,多次被關禁閉也無濟於事還差點鬧出了生命危險,向父實在束手無策方才鬆了口答應了他的請求。

雖說時移勢易,但向梓鞽的初心未變,他不想再這麼坐以待斃下去,這些年他苦讀藥理精於各類醫術為的就是實現當年的願望,在前線戰場上無數和他哥哥一樣的青年正為著守護祖國在拋頭顱灑熱血,每天都有多少個家庭承受著失去兒子,失去丈夫的痛苦,對他來說作為一名醫生見死不救便是最大的無用。

想到這裡向梓鞽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這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無限迴圈著,不知過了多久。

“砰砰砰!”有人在敲房門,向梓鞽忙回過神來,開門一看,站在眼前的幾位青年正是那天隊伍裡的。“啊你們是志青團的同志,來來來快請進來坐,你們怎麼找到這裡的呀?”向梓鞽一邊熱情地招呼著一邊從櫃裡找來幾隻乾淨透亮的玻璃杯子,續上了熱水端給他們。

快入冬了幾位青年還穿的很是單薄,想必是在外面凍的不輕,此刻接過熱水杯子的手正在瑟瑟發抖。

其中一個叫李衿的男生先開了口“梓鞽,我們在外面打聽了好久終於找到了你的住址,突然來打擾實在抱歉。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團長被帶走後我們隊伍裡的好多同志又集合起來,去到警察局要求放人,結果沒成想大部分同志也一齊被抓了進去,逃出來的就剩我們五個。要儘快救出大家,想來畢竟是人多力量大,所以來尋你還有啊…那天在你身邊的同學…”

“你是說德仁吧…呃我覺得他病還沒好…應該不大方便加入吧…。”向梓鞽儘量圓著謊,心想怎麼可能再讓這個日本人混跡進來呢;他停頓了一下,忽然想起了問題的關鍵“你們是說非但團長沒有被放出,還有很多同志也被抓進去了?”

趙益同:“是啊。所以現在我們幾個湊在一起,就是要想出個可行的辦法,爭取成功救出團長和同志們。”

“靠我們幾個人,勢單力薄若是硬來肯定是不行的,噢對了!你們有沒有向大使館求助過,請他們出來幫忙解圍呢?”向梓鞽邊想邊問。

李衿:“這到是個辦法,警察局看在大使館的的面子上說不定還可以通融一下。”

趙益同:“我看也行,之前的做法太莽撞了,以卵擊石畢竟是行不通的。”

“這個主意甚妙!我們也覺得可以一試!”剩下的幾個男生也紛紛點了頭。

想來也沒有別的什麼行的通的辦法,大家便決定即刻動身前往中華民國住加州的大使館面見大使先生。

“各位請等一下。”向梓鞽叫住眾人,趕忙開啟衣櫃從皮箱裡翻出了幾條冬日戴的圍巾,他從中國來的時候帶了很多條厚厚的羊絨圍巾。這裡入冬的時候總是氣溫驟降,他自己又是天生的虛寒體質耐不得寒冷,所以每至冬季梓鞽都會在呢子大衣外一圈圈地裹上厚圍巾再出門,那樣子好看極了。

“這麼冷的天氣;大家要注意保暖啊,團長那天說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哦。”他一邊叮囑著一邊一個人一個人地把圍巾給繫好,暴露了他白衣天使的……啊不…應該說是賢妻良母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