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小玲,魏暮看了眼手中的香袋,似有所悟,忙回到房中關上門,研究起那個香袋來:他將香袋拆開,把藥材取出,一味一味地仔細辨認,反覆數次,辨認的結果令他大吃一驚——這些藥配在一起,能控制人的心智!

小玲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定是有人給她此物藉以控制她來答道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魏暮心道:若果真如此,那她……豈不就是奸細?

照此思路想下去,魏暮的心漸漸不安起來:若她真是奸細,那她會在哪裡?不告而別,應該是見控制她的人去了,趙姑娘走後,就再沒見到她,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時辰了——一見兩個多時辰,就不怕引人懷疑麼?難道……魏暮不禁想到了那個最壞的可能。

滅口!他們要將小玲滅口!魏暮立刻衝到小玲房間,不停地翻找著,希望能找到一絲有價值的線索可以救小玲一命,但翻來翻去,卻什麼也沒找到。

翻過一遍,魏暮停了下來,無力地看著凌亂的房間,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心緒才稍稍寧靜了些。此時,他忽然想到,他們若要殺小玲,必不留其母,既然一時找不到小玲,先救她母親也好。

想到此,魏暮立刻駕好馬車出門,直奔城北小玲家。到了巷口,魏暮將車停好,快步走入巷子,來到門口,只見大門洞開,地上血跡斑斑,心知不好,急忙衝進房中一看,只見玲母已倒在血泊之中。

那一刻,魏暮愣住了,他沒有上前檢視,也沒有退出房間——那片刺目的鮮紅,瞬時將他心底最深的那道傷疤再次劃開,記憶如鮮血一般噴湧而出——他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父親行刑,母親自殺的那一刻。

“嗚……”一聲低微的呻|吟,將他喚了回來。人還沒死!魏暮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他跑過去,緊緊抓住她的手,急喚道:“莫大娘!莫大娘!”

莫大娘艱難地睜開雙眼,看著他,吃力地吐出一個字:“西……”

“西……”魏暮急問:“兇徒往西邊跑了?”

可是,此時莫大娘已是有出氣無進氣,伸手向角落一指,便迅速滑落,氣絕魂離,唯有一雙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魏暮的手顫抖著,將她的眼睛合上,抱起屍體走出巷子,安放在車上。

再次駕起車,魏暮茫然地向西而行,此時此刻,他已無法思考任何問題,腦子裡全是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那雙眼睛在魏暮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那裡面,沒有恐懼,沒有憤恨,只有無盡的焦急與擔憂。他終於明白,一個母親,死前最牽掛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因此,這個“西”,一定與小玲的下落有關。

小玲在西邊!魏暮向著車行的方向望去——西邊亦無際,該從何找起?魏暮想起莫大娘手指向的那個角落,集中精神,努力回憶,終於想起來角落裡有一尊佛像。

西……佛像……莫非是西林庵?小玲在西林庵!魏暮揮鞭策馬,向西林庵飛馳而去。

來到離憂山麓,馬車難行,魏暮下車疾行上山,向西林庵趕去。來到庵裡,魏暮已是大汗淋漓,顧不得喘息,便在庵裡尋覓起來。

前面沒發現異樣,魏暮又來到後院,仔細檢視,忽見一處土地似被人翻過,還有血腥之氣,心中一沉,連忙將土挖開。

他終於找到了小玲。此時的小玲,滿身血汙,小臉蒼白無生氣,魏暮顫抖著伸手一試,餘溫尚在,鼻息全無。

見此情景,魏暮不由得心中大慟,抱起她,輕聲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魏暮抱得很緊,似乎要阻止小玲的身體漸漸變冷,但終究,那代表生命的溫度還是一點一點地流失,直至完全冰冷。

魏暮再一次看著那張毫無生氣的小臉,心中暗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告慰你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