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靴,溶月起身踱步至案前,從抽屜裡抽出番陽以南的地形圖,持起斑竹銀豪在圖上圈圈點點。如今番陽已被他們攻陷,番陽與皇城隔著一城兩壑三河,若是一路挺進,不消半月,她的鐵騎就會攻入皇城,直取西樓皇帝的腦袋。可是,問題是,前日裡傳來密報,東方王朝似乎想插手此事,嗬,切實的說應該是想來個坐收漁人之利。等兩方人馬打得不可開支疲憊不堪的時候,來個一網打盡,而後獨霸樓西國!真是好大的野心,好辣的計謀!那愚笨的樓西皇帝,恐怕此時亦不知他引入的,是隻對他江山虎視眈眈的狼吧!

東方王朝……聽說東方遙也隨軍而至……

東方遙?嗬,與她何干!如今提到這個名字,除了有點微詫外,她的心頭亦是不起絲毫的波瀾。無干的人罷了!噢,也不能算是無干的人,至少如今是她的敵人!

“將軍。”門開,軍師的聲音響起。

“進來。”

挑簾而入,頭戴綸巾的軍師搖著羽扇,姿態悠閒的走了進來。湊近案前,拿眼瞥著攤在案上的地形圖,目光在圖上的圈圈上反覆流連,一會面露贊色的點點頭,一會兒失望嘆息的搖搖頭,讓人搞不清究竟。

對他的故作神秘見怪不怪了。飽蘸墨汁,在四方硯臺力道均勻的磨觸了幾下,溶月持著筆桿移至圖中,手腕下沉就要著筆點墨……

筆尖在圖上半寸處驀地停住。輕握著溶月提筆的手,慢慢移至漠河背面隱蔽的斷崖處,下筆,畫圈。

側首沉思,片刻,溶月兩眸發亮:“軍師好計!”

擱下筆,溶月看著這位被她一年前無意間‘撿到’的軍師大人,眼角一挑:“身為樓西人,卻幫著外人侵犯國家,為甚?”

眼裡劃過溶月看不懂的深沉。搖著羽扇,他不疾不徐的踱步走到圓桌前,拉了椅子坐下,撥弄著桌上的白玉杯,嘴角噙笑:“將軍可知我聽到了什麼訊息?”

見他一如既往的轉移話題,溶月心下一陣懊惱,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接著他的話問:“什麼?”

“呵呵,不如將軍來猜猜?”

涼涼的白了他一眼:“沒這個心情!”

羽扇輕敲了下掌心,他拿眼挑著溶月,笑的曖昧:“將軍的老相好要來了!”

冷麵頓時拉了下來:“葉凡!本將軍不介意讓你再回味一下軍棍的滋味!”

想起了棍棒加身的經歷,葉凡瑟縮了一下,趕忙嬉皮笑臉的討好著:“將軍勿怪,勿怪,小的說笑呢!那屁股開花的待遇,將軍還是留著賞給他人吧,小的福薄,可承受不起那樣的厚待!不過呢——”話鋒一轉,他故意拖長了聲音:“將軍的故人即將來訪倒是真的哦……”

故人?溶月狐疑的揚揚眉:“誰?”

葉凡笑的愈發的曖昧:“當然是為你擋箭連小命都不要了的小皇子唄……”

神色一頓:“二皇子?!”

但笑不語。大將軍,這個南剎國的小皇子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呵呵,這回可夠你頭疼的了!搖著羽扇,葉凡幸災樂禍的想著。

揉著眉心,溶月苦惱著,萬分無奈:他怎麼來了?

“估計他什麼時候能到?”

掰著手指,他故作思考狀:“三日前我派人去南陵接他,估摸著,差不多今個就會到了吧……”

“什麼?!三日前你就得到訊息了?!”怒視著安然自若的葉凡,溶月氣憤難平:“三日前的事情你今個才通知我?!”

無奈的攤攤手:“將軍也沒問啊?再說了,此等小事何須勞煩日理萬機的大將軍?只小的一人就可以搞定的!”

“葉凡!你……”

“小三!小三!煞夜你聽到了嗎?小三的聲音,是小三!!小三一定在那裡,在那裡!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