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不要把我當傻子。”

頓了頓,蘇文接著說道:“我敬重您是人族軍師,我尊稱您一聲旬大人,但並不意味著,我是可以任您戲耍的木偶,如果下一次您再這麼做……”

旬塵笑著道:“你會怎麼樣?難道真的選擇與我分道揚鑣?”

蘇文的腳步突然停住了,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其實您根本不擔心自己的人類身份為妖族人所察覺。雖然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想必您是有所憑恃的,既然如此,即便有魔人相擾,我相信您也一定能走出南疆。”

“可是……”

蘇文話音一轉:“我同樣有選擇的權力,您剛才說的沒錯,如果下一次您再將我當做傻子來耍的話,我會自己離開。”

說到這裡,蘇文忽然有些想念那些遠在萬里之外的好兄弟們,如果唐吉、禹墨、沐夕等人能在自己身邊的話,縱使有萬千仇敵他也全然不懼,說到底,他實在不擅長與人勾心鬥角,尤其那個人還是人族軍師。

蘇文其實是一個非常簡單和單純的人,你敬他一尺,他會還你一丈。

一直以來,他只知道同伴是用來相互扶持的,卻不想,對其他人來說,原來同伴也可以用來算計,用來利用。

一時之間,蘇文的思緒突然有些抽離,只是不知道,那些昔日的同伴,那些好兄弟們,如今在哪裡?他們會不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又有多少人會為自己悲傷呢?

蘇文不希望他們悲傷,所以他需要儘快趕回人類疆土,證明自己還活著。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把話跟旬塵說明白。

然而,令蘇文沒有想到的是,他的態度已經足夠強硬了,旬塵的態度卻更加強硬。

“別忘了,如今的我身為人族軍師,有權命令你護送我離開南疆,若你敢抗命,那便是形同叛族!”

這一路以來,蘇文始終覺得看不懂旬塵這個人,他可以比小人更加諂媚,他也可以比君子更加浩蕩,他可以比商人更加市儈,也可以比善人更加慷慨,一路上走了這麼久,蘇文從來都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旬塵。

此時聽到旬塵的這番話,蘇文並未當真,只是笑著問道:“叛族?叛族有什麼後果?”

蘇文看不到,此時旬塵的臉上一片肅然,絲毫沒有玩笑之意,鄭重其事地回答道:“叛族者,最輕之罪,當誅九族!”

蘇文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了起來,他輕輕將旬塵從背上放了下來,轉過身來,用一雙紅腫失明的眼睛,“看”著旬塵。

“誅九族?我只有一個妹妹,在神木山跟著院長大人學茶,你想殺她?”

不知道為何,旬塵明明知道蘇文是看不到的,但他卻分明從蘇文那腫脹不堪的雙眼中感受到了凜冽的寒意。

而且這一次,蘇文沒有對旬塵使用尊稱。

幾乎是下意識地,旬塵將手伸入懷中,握緊了那方人族玉璽,靠著玉璽上傳來的絲絲溫熱,這才終於將這種寒意驅逐殆盡。

“我是說,如果你違令不遵的話。”

蘇文看不見此時旬塵那閃爍不停的目光,也看不見旬塵已經一手握緊了人族玉璽,另一隻手握緊了天機羽。

但他聽懂了旬塵的意思。

但出人意料的是,蘇文並沒有發怒,而是重新笑了起來,問道:“我想知道,您若只憑藉手中的人族玉璽,可否命令滄瀾皇終止內戰?”

旬塵沒有回答。

但蘇文臉上笑容更盛,接著說道:“如果滄瀾皇違令不遵,您可敢誅他九族?”

旬塵繼續沉默著。

直到蘇文突然問了他一個更加誅心的問題:“我想知道,在這片南疆妖域中,您敢不敢殺我?”

旬塵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