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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面,微型卡車雖然優勢不比微型麵包車明顯許多,但在這種山區小鎮,小卡相比小面,無論在適用性上還是價格上都更具備優勢。況且,從眾心理在這種一開門就是熟人的鎮子裡不可忽視。那輛小面所停門庭看起來與鄰居境況殊無二致,他有什麼必要,非得買個小面而不買小卡呢?更別提小鎮從東頭走到西頭不超五公里,它還掛著個運營的牌子,連計程車都當不了,倒是運營個屁!
“跟我走。”端竹一把揪住劉玉溪的手腕,徑自邁步向前走,卻拉了對方一個踉蹌,“一會兒你裝大款我裝軟弱,我們去看看那家開小面的到底有啥必要買小面。”狀況突發,劉玉溪當然覺得奇怪,但端竹一路拉她飛跑她也沒機會細問,只在一段僻靜小路上聽端竹說了一遍計劃。
兩隻長腿小鹿沒花多久就來到“小面車主”的屋前,端竹裝作好奇的樣子隔著車窗往裡瞧,劉玉溪則絮絮叨叨地在她身後埋怨。等她從小面能否坐不下六個人置疑到道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搶通,端竹已經把車子前中後排都仔細觀察了一遍——這輛小面的最後一排座椅被拆掉了,後箱空空如也。中前排座椅樣貌趨於正常,擋風窗前後以及方向盤上都堆著深淺不一的積灰,倒車鏡下掛著兩串出入平安鈴。收音機大概是原廠原裝,樣子老舊簡陋,上面也是一層灰。
車子的前排座椅上鋪著草編的涼墊,因為顏色淺,端竹看不清上面是否也蒙著灰,但從反光程度看來,這兩個涼墊顯然比灰藍色的包革方向盤要乾淨,且副駕上的涼墊比駕駛位上的還乾淨。
端竹也自己開車,在司機,或者說正常人的思維裡,摸得到的髒遠比看得到的髒要難受得多。該車按說是有一段沒開了。要蒙灰也應該大家一起蒙灰,總不能厚了方向盤,薄了坐墊吧?就算洗車,還能光洗坐墊其他地方擦都不帶擦的?再說了,司機從十二日起,喪偶加喪子,傷心到連夜嚎啕的地步,怎麼還有閒心專門來折騰倆坐墊?想到這裡,端竹又卡住了。把鞋尖在地上磕磕,她朝劉玉溪送了個“腳色”。劉玉溪收到既定訊號便裝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又實在沒辦法的樣子走上前去敲門。
“來老!哪個嘛!”院子裡飛出一道很沒質地,分不清年齡的男聲,應門用的是純正的本地話,話間有把皮鞋當拖鞋穿而拖沓出的地面噪音。空氣中一直瀰漫著油炒幹辣椒的味道,想必是他午飯的內容——就目前看來,這位車主與一眾山民殊無二致。端竹搶在他開門前兩秒將一小截路邊撿來的紅磚卡進門階左側一個不太顯眼的凹槽裡,並在他開門瞬間四體歸位,笑眯眯問:“叔叔,很抱歉打攪您,我們只是想問問,您這車能運客嗎?我們有五個人,兩個大個子,到時路通了想回什邡去,好像鎮裡就只有您的車能坐得下。”
☆、規矩
車主是個其貌不揚的小個子,大約三十五歲,瘦得細條條幹巴巴,恨不能皮包骨。因為天氣熱,他赤著上身,肋骨排排可見,肚皮上胃囊的位置卻是外凸,顯然是個吃不胖的體制。“嗯,全、全鎮就、就只有我、我家是麵包、包車,五個人加、加、加加上座位就、就行。”竟是個結巴。
一到這會兒,端竹就該退到幕後,讓劉玉溪開八了。可結巴緊接著又問了一句:“是誰介、介紹——你們來的?”端竹疑心他是警惕性作祟,趕緊將送孕婦回家的事和盤托出,“他們之前說您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可我在鎮上找了一圈,實在是找不到適合的車了,只能轉著圈兒再找回來。”聽到端竹這樣說,結巴的臉上立刻凝起些許沉重,在四川人民中廣泛存在的大眼睛裡明晃晃地跳